他把核吐了,又從盛佘手底下拿了一顆剝好的,先送到挖井人的嘴邊:“沒多少了,到不了七月。”
盛佘照例咬一半,另一半就被姜舒收回去手順嘴吃了。動作行雲流水,表情神态自如。
其實在姜舒眼裡,吃同一個東西壓根不是表示特殊的唯一證據。盛佘一直打掃他的剩飯,從高中到現在。怎麼?還不允許别人長得高吃不飽嗎?
上學那會兒,盛佘因為年紀和身高,跟其他的同學都是比較有距離感的。這樣高冷(張嘴說不出什麼好話)的男生,不願意讓别人碰他們的東西是極正常不過的。
姜舒印象裡盛佘是拒絕過自己與他共同分享一個食物的,至于是什麼,具體情況又是如何,他早不記得了。
雖然一直奇怪為什麼可以接受吃他剩下的東西,卻不接受别人吃自己剩下的東西。但是一想想這貨名叫盛佘,再多的不合理也都正常了。
不過說實話,如果說吃下這半顆荔枝的獎勵是能夠看到某人想裝淡定但還是忍不住暗爽的嘴角,那絕對值回票價了。
“哦,真快,我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嗎?”
一個小動作就被哄好的某人并不驚訝地感歎一聲,假模假樣地繼續小心眼兒。
“什麼?”
姜舒光顧着找紙吐核,耳朵沒聽進去他的廢話,挑挑眉示意他重說。
可是這種話哪有重複第二遍的意義?盛佘随便咳了一聲,把剛剛的玩笑話跳過去,問道:“你粉絲呢?不是給她們訂外賣?”
他搬出一套相當正當的理由,模糊姜舒的視線。
“哦。”姜舒一頓,又重複一聲:“哦,她們,我不知道啊,賬号不在我這裡,反正你随時準備着吧。”
他是真的不清楚,畢竟這件事情已經責任外包給盛佘了:“你跟公司那邊聯系一下問問呗。”
“真快,一眨眼你就要解放了。”
盛佘點點頭,不免感歎時間匆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二人的關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十幾年想說的話,想做的事,一朝得以傾洩表達。是做夢都不敢夢到的素材。
姜舒不知道随便一句都能觸發他這麼多感慨,打了個哈欠,笑的很得意:“得虧我運籌帷幄,易堯那邊要去跑實景,他沒辦法一起,現在有的是時間。我們之前拍了很多沒有他的戲份,你也替他站過崗,所以他的活兒就少許多了。”
“是嗎,怪不得這幾天一直能看到。”
盛佘對曾經的假想敵一直都沒有什麼好奇心,姜舒這麼一提,倒是讓他想起來這幾天背後總是冒着冷風,回歸的男二号好像變得很不待見自己的樣子。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不care,更懶得去問一嘴了。
姜舒嗯哼一聲,不作表示,把蓋在桌子上的手機拿起來回消息。
“那結束之後要休息一下嗎?柳紀給你接别的活兒了嗎?”
盛佘在心裡盤算了一會兒,問道。
他這樣問,自然就是想要姜舒休息調整的意思。這兩個月下來,不說戲拍的怎麼樣,人反正是瘦了好多,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了。
“沒接……吧?我問問,就記得柳姐之前跟我說過有部警匪片,好像是下半年,之前說是九月開機。”
姜舒屏幕一點,開始調微信翻聊天記錄。他沒記錯,是有一部警匪片,叫《追》,九月開拍。他演男三,一個身世複雜的小警官。
“你是警還是匪?”
盛佘嘴賤逗他。
“你猜。”
姜舒聞聲擡頭,沖他笑裡藏刀:“你看我這一臉的正氣,我能演匪麼?”
其實這話純屬氣話,他不是不願意演匪,而是公司不願意讓他當反派,說是會影響他的形象。
形象?什麼形象?萬年無私奉獻單身狗的好形象?姜舒想不明白,但是自己又沒有能力找劇本,除了即接之則安之,也沒什麼能做的了。
“九月十月的這部戲就能播了,肯定得有宣傳。我到時候進了組,不知道放不放人呢。”
《露華濃》隻拍了小兩個月,後期剪輯審片什麼的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滿打滿算最晚九月底開播,畢竟是人家的先行篇。
他拍戲的方式比較落後,偏向把自己代入到角色裡。蝴蝶是我,我是蝴蝶。如果在組裡的時間長,光複建都要幾個月。
關鍵他接到的角色幾乎都是那種愛而不得的,每拍完一部劇,就失戀一次,情緒内耗真挺嚴重的。
“他都能軋戲,你就宣傳一下都不行?”
盛佘不以為然,言語之間忍不住拉踩某軋戲王子。
“不是,柳姐剛發的消息,她說那部劇邊拍邊播,要我好好表現。不然男三變炮灰也不是沒可能。”
姜舒頭都沒擡,兩根手指在屏幕上點來點去的,晃得人眼都花了。
“啊……要提前一個月進組訓練,因為有很多動作戲。”
他實況轉播柳絲楠發來的每一條新鮮消息,可憐巴巴地看向同樣很失望的盛佘:“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小蛇。”
他頭沮喪地垂下頭,身後披的頭發往身前跑了幾撇。
盛佘看不慣,伸手給撥了回去,撤走之前又捏一把他的下巴尖,跟安慰小貓小狗似的:“那咱們就就近玩一圈呗。”
“要不回家看看阿姨?”
他獻策。
“聽你的。”
小貓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