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鼻子長這麼高。”姜舒惡人先告狀,嘀咕着說:“一開始坐車裡等着就沒這事兒了。”
我不是怕你沒戴眼鏡看不到我車牌号嘛。
盛佘腹诽,然後啟動車子,重新繞回剛剛的話題。
“我在網上搜了下,沒有楚炎毅結婚的報道什麼的。跟我猜的基本吻合。”
“你猜的什麼?”
聽盛佘這麼一說,姜舒也跟着好奇起來,突然就想起了最後楚炎毅跟他說的話,以及打空杆的男人。
“我一直覺得這個大老闆是個彎的。”
打方向盤的「諸葛亮」抛出這麼一句話來,倒是讓姜舒想到了點别的東西。
“所以之前他喊我說話的時候,你是真吃醋了?”
姜舒按下關鍵八卦不談,反手提起之前劇組開機宴楚炎毅喊他單獨聊了兩句之後,盛佘像條泡醋缸裡的昆布一樣拈酸吃醋,一晚上不睡覺的事兒。
“反正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正經人。”
開車的人裝聽不見,繼續敗壞讓自己大吃飛醋的楚炎毅的口碑。
姜舒沒吭聲,憋肚子裡措辭。等路口紅燈亮了,才語重心長地說道:“小蛇,不論一個人喜歡同性還是異性,他都不會見一個愛一個的。”
“我是人,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見人愛,更别說還有人嫌棄人民币彙率低呢。”
可惜這些話對一個把他看成人見人愛車見車載花見花開的香饽饽的盛佘完全不起作用,甚至連敷衍的應聲都不想承諾。
在盛佘眼裡,那個打球的男人跟姜舒從外形到氣質都有異曲同工之妙,由此可見,楚炎毅的審美對于他來說就是很危險,特别危險。
巴巴講話沒人搭理的姜舒奇怪,欸他一聲吆喝道:“你聽着沒?”
“我開車,不能分心。”
借助信号燈的變化,盛佘強行無視姜舒苦口婆心的教育,找了一個不會開車黨沒辦法反駁的理由關閉話題。
姜舒對于盛佘這種矯揉造作的吃醋行為感到十分幼稚。不理解但盡量去尊重,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窗外景色變幻的令人應接不暇,姜舒插手歪身看向窗外,隻有一雙眼睛的臉在車窗上跟随車流高樓上下浮動,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不知道為什麼,姜舒好像突然擁有了透視眼,能夠看穿男人口罩之下,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
明明不認識,招呼都沒打過。甚至連身份都是聽盛佘妄自揣度的,可是将這一切聯系起時,無端端的悲傷恐懼如同一張蛛網,鋪天蓋地襲來。
這不屬于他的情感強硬地霸占他的理智,車颠簸時,一顆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吓得一雙手捂住臉,驚慌失措,難以置信眼淚的由來。
“你怎麼了?”
察覺異樣的盛佘打燈靠到路邊,着急地想把他的手拉開,又在即将觸碰到溫度時,曲起手指。
不能是因為沒跟他聊天把人氣哭了吧……
盛佘神經大條,雖然姜舒是挺有脾氣的,但因為這雞毛蒜皮的小事流淚絕非他的作為。
“困死了。”
姜舒假裝抹臉,兩隻手撇開,露出一對紅眼眶,淡定從容:“起這麼早,打個哈欠眼淚都掉出來了。”
“那是先吃飯還是先回去睡覺?”
盛佘不疑有他,又打起方向盤繼續開車。
“吃飯吧,随便找一家就成。”
使勁眨眨眼睛,把蓄在眼球表層的水分擠走。姜舒刻意地不去思考那人是誰,是不是楚炎毅的愛人,都跟他沒有一丁點關系。
他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去網上查查,高爾夫球場是不是也有建在墳地上的習慣。
不然這中邪一樣的感覺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