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佘第一反應就是去表明真心,他當然不會蠢到認為姜舒是在陰陽他對「大明星」這一身份的熱忱。
隻認為他是對這短短兩個月的身份變化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殺青之後的這兩周,忙得飛起。更别提一月的行程安排了。
姜舒會這樣問,其實也是在對這場翻天覆地的變化感到迷茫吧。
“我也不知道,從球場出來就不舒服……”被表白的姜舒現在還無暇感謝他的癡情,捂在額頭的右手左右開弓地揉着兩邊的太陽穴,說道:“可能真是缺覺了,晚上再去看電影吧,我太累了。”
“電影有什麼好急的,等你拍了我們再看也不遲。”
盛佘從善如流,問道:“你還吃嗎。”
他指的是姜舒面前那碗慘不忍睹的面糊糊。
姜舒低頭,不忍直視地把臉别過去,用行動诠釋自己的答案。
“那我們回酒店吧。你先睡會兒,想吃什麼我點外賣,或者等你休息好了再出來吃。”
盛佘拿過巴掌大的碗,三勺子結束戰鬥,起身招呼:“走。”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到了有太陽的地方,姜舒失落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跺跺腳努力把腦子裡那些有的沒的震出體外,更加确認就是那球場風水有問題了。
什麼楚炎毅,楚炎毅的男朋友。不過是經過盛佘八卦之後,無緣無故安放在那個陌生男人身上無形枷鎖。無論他是誰,長成什麼樣子,有怎麼樣的故事。全部都跟自己這個同樣屬于對方陌生人範疇的過客,沒有任何的關系。
回到酒店,姜舒回床上睡了三個多小時。本來閉眼之前還跟盛佘說自己眯十分鐘就跟他打遊戲,誰知一睡難複醒,耳朵裡明明聽到盛佘在跟誰講話,但就是睜不開眼來。
“嗯,可忙了,行程都快到六月了。”
“是聚不了了,再挑時間吧。”
“……挺好的啊,哎老沈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啊?”
“不是嗎?什麼?你在……我怎麼……”
打視頻的人戴着耳機坐在床頭,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越來越高調,不過盛佘本來也沒有想不吵到姜舒睡覺的意思,不然早躲走廊去了。就算是作為午睡,姜舒睡的時間也太久了,過度的午睡會影響晚間睡眠不說,還會讓人越睡越累。
太陽西沉,本來就拉了一半窗簾的房間越來越暗,擔心心情不佳的姜舒睜眼之後看到這幅景象會更加抑郁,盛佘是走也不敢走。想着用這種懷柔政策把人給吵醒。
經過他的不懈努力,終于在視頻通話時間達到五十五分鐘的時候,姜舒開口了。
“你跟誰說話呢。”
姜舒還是沒有睜開眼,但是已經能說話了。他的手循聲抓住盛佘的手腕,扒拉着向自己的臉壓去,想用一雙緊閉的眼睛去看清來者何人。
“群視頻。”
盛佘摘了耳機,拿兩根手指把他的上下眼皮分開,介紹道:“喏,一二三,除了你都在。”
“哦。”
隻睜開一隻眼的姜舒努力把另一隻沒有外界助力的眼睛也睜開了,在屏幕上來回巡視兩圈後,挑出了他的言語的纰漏:“大松不在,哪裡齊了?”
“陳要在,盛佘也說不了這麼多話。”
沈瑾琳搶答,話裡有話的樣子。
視頻這邊的姜舒已經坐好,把盛佘趕去開燈,對他的揶揄豎起了大拇指,趁着盛佘走遠,擋住嘴小小聲說道:“醋缸成精。”
趙鴻蒙看他這副背着人告黑狀的壞樣子,也笑了,提醒道:“小心他聽見。”
“聽見呗,聽見就是雨花石成精。”
話雖這麼說,但是姜舒飛速向一邊瞄去的眼睛還是暴露了他的謹慎,确認盛佘已經抵達盥洗室後,才窩着一肚子壞水解釋道:“說我敗壞他形象,欲哭無淚的表情瞪着我,必須要用花言巧語來哄,脾氣臭的跟石頭似的。”
姜舒說完,想起盛佘中午說的那件事兒,現在睡夠了,心情好多了,突然又能聊聊不愉快的話題了。
“他這人又當又立哈,因為别人跟我說過幾句話,就編排人家居心不良……”
說這話的時候,盛佘已經擦着手從盥洗室走出來了,聽到他又提楚炎毅,忍不住酸溜溜打斷:“你要相信我的雷達。”
他站到床尾,用那幅欲哭無淚的表情望着敗壞自己形象的罪魁禍首,不肯再加入視頻聊天。
姜舒偷偷點了個鏡頭翻轉,給兩位吃瓜觀衆近距離展示了一下自己枯燥語言所不能呈現的精彩畫面。
然後施法前搖似的輕輕咳了一聲,哄道:“信你信你,我連菩薩都不信就信你!”
“信你?”
盛佘嘴裡說着不信,但是腳步還是向前誠實地挪動兩步,離他更近了一些。
深知他德性的姜舒伸出三個手指發誓:“說假話天打雷劈。”
“行吧,你說假話我天打雷劈。”
明知這四個字隻是彰顯誓言真實的誇張修飾,但是盛佘還是不願意他用這個詞來「詛咒」自己,莫名害怕着什麼不着調的言出法随。
“我又沒說劈誰,别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姜舒沖他招招手,示意他坐過來一起聊:“劈殺人犯不劈你。”
手機裡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合着這就是所謂的花言巧語哄臭石頭。
“後遺症。”
這三個字是在說姜舒還帶着剛殺青的角色那股嫉惡如仇的勁頭。沈瑾琳剛結婚沒多久,裝修蜜月走親訪友忙的不行,完全沒看過姜舒的新劇,當然不能理解盛佘的意思。
倒是趙鴻蒙呵呵地笑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捧場還是真的聽懂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