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沒再說什麼,毫不見外地拍拍他健壯的二頭肌,扭身進廚房給他們兩個大老爺們炸炸串去了。
“咱們來的這家一定很正宗。”
姜舒被熱氣熏的吸吸鼻子,認真道:“大姐口音老正宗了。”
聽到這句沒有一個聲調落準的無錫東北話,盛佘不留情地哼笑出聲。
“笑什麼啊?”
不知道自己口音被帶出來的人虛張聲勢地一瞪眼,更加戲劇化了。
“改後後(傻乎乎)。”盛佘擰開瓶蓋喝水,逗他一句。
不等姜舒再反擊,把炸串丢進油鍋的老闆娘就拿着兩個小碗送過來了,一點也沒因為他們兩個男人隻點了一人份的東西而區别對待。
盛佘低頭看看還沒自己巴掌大的綠色小碗,調侃道:“她怎麼知道你減肥?”
“因為她不知道你愛吃我剩下的。”
姜舒反唇相譏,端起小碗從鍋裡扒拉了兩根海帶絲,深深歎氣:“哎,飯到嘴邊也難過,究竟是誰發明的熱量計算啊。”
早料到一切的盛佘搖頭,掰開筷子從鍋裡把所有配菜各撈了一份放到自己的小碗裡。又挑了幾根米線放進去,拿過一旁用尖叫瓶子灌滿的醋擠了三四下,完美複刻出一碗mini版過橋米線送到姜舒面前。
“喏,盛佘版偷渡米線,營養均衡,有膳食纖維、蛋白質、碳水,醋還能促進消化維持血糖平衡。”
“哼哼,确實偷渡,配菜放在米線下面,一點賣相都沒得。”
姜舒放下手裡的小碗,接過盛佘遞過來的米線,雖然是吐槽,嘴角翹的卻比誰都高。
“等我閑下來,你開個明星營養師賬号,教大家怎麼減肥,也算發揮點嫂子餘熱。”
“我沒覺得我是嫂子……”盛佘壞笑,張嘴想說點虎狼之詞,結果老闆娘把炸串端過來了。
阻止了一場顔色調戲的老闆娘看到姜舒捧着小碗米線視若珍寶品鑒的模樣,高興極了,搭手指了指盤子裡的炸裡脊,爽朗地笑着,說道:“送你們兩串裡脊肉嘗嘗。”
“感恩。”
姜舒雙手合十耍寶,低頭吸溜溜吞下一整根米線,一雙半死不活的眼睛頓時亮了,擡起臉真誠誇贊道:“姐你做的真好吃!”
老闆娘順勢向他看去,一頂棒球帽遮住大半張臉,單看半截鼻子和嘴也挺賞心悅目。
就是越看越熟悉,好想從哪裡剛見過似的。
但她想不了那麼多,看到一半的電視劇還放在桌上,正到精彩時刻。
“一共五根,你省着點吃。”
盛佘咬下一片裡脊,故意往姜舒身上插刀。
有一小碗米線吃就已經非常滿足的姜舒不搭理他的冷嘲熱諷,低頭專心享受美食。
不死心的盛佘又拿起姜舒點的炸餅杵到他鼻子下面,誘惑道:“你點的,來一口。”
不巧姜舒頭低的太深,專心使壞的盛佘看不清鼻子和嘴的距離,一下子戳他臉上了。
被孜然粉和醬料蹭一鼻子尖的姜舒猛地擡起頭,啧道:“要死啊?!”
瞅他跟花貓似的臉,盛佘不厚道地笑起來,伸手從抽紙盒連抽三張紙怼上去道歉:“我眼瞎,我眼瞎。來擦擦。”
剛被蹭一臉料又遭餐巾紙糊的姜舒嘴角抽動,一忍再忍,勁勁兒地奪過貼在臉上的紙自己擦起來。
盛佘被他不言語的模樣吓一跳,心虛地問道:“生氣了?”
“逗你玩兒!”
憋笑的姜舒終于破功,右手比了個手槍的樣式指向小媳婦狀的盛佘,哈哈大笑道:“讓你動不動就對我使用一點語言暴力!”
知道他在語言和暴力之間省去了那個顔色名稱的盛佘配合着中槍,捂住胸口認輸:“行吧,不跟三歲記仇小孩争。”
“我三歲你就兩歲,必須得讓人陪着才能睡好覺的那種小孩。”
姜舒托起下巴,眯眼笑着,說道:“你看,我又能兼顧工作又能兼顧你,也不比原來差吧?”
“說的跟你是我家長似的。”盛佘躲避他的眼神,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他當然知道姜舒突然提這事兒是為了什麼,也比誰都清楚姜舒這幾天對自己的情緒有多上心。
頒獎典禮那天夜裡兩家粉絲吵得特别兇,直到最後沙霖親自下場發博,曬了自己跟姜舒的聊天記錄,這場起始于發簪的鬧劇才算停歇。
明明就是這麼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兩邊的人就能吵到這個地步,而且盛佘還能跟着煩惱到這個地步,真是,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嗯,咱倆輪着來,誰也不差誰的。”
姜舒指的是盛佘平時照顧自己衣食住行的事兒。見他說的坦然自如,盛佘也不好再腼腆什麼了,東聊聊西扯扯的,就把話題繞遠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吃起來,盛佘負責吃,姜舒負責有說有笑。
其實姜舒想吃這個米線主要是為了解個嘴饞,幾根米線下肚,一夜魂牽夢萦消除。
饞蟲離開大腦,理智就占領高地了。心滿意足地抱着蘇打水開始充饑。
所以桌子上的大碗米線以及一盤子炸串全是盛佘應該消滅的口糧了。
“吃口餅嗎?還熱呢。”
“不用了,怕你餓,給你點的。”
姜舒大言不慚,解開手機密碼低頭開始刷熱點新聞。
一手拿餅一手撈米線的盛佘送他一白眼,慶幸還好自己早就摸清這家夥脾氣,不然以老闆娘的東北碗系,不吃吐算他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