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話一出得到的隻有姜舒的拳腳相向。
而盛佘wb發的照片正是姜舒在沙灘上畫的一幅簡筆畫。
畫上有兩個小人,個高的手裡拿着臉基尼在前面跑,個小的手抓兩隻派大星奮力直追。
拍照那會兒太陽落到海平面,金燦燦的餘晖化作斑駁鱗片,晚風吹來,波光蕩漾。
夕陽的影子因此定格在手機裡,成為立夏永遠的一瞬間。
之後就是姜舒進組《海争》的不美好回憶了,如今回想,才更覺那時的幸福有多麼的珍貴與可憐。因為看不到結局,所以哪怕前方是深淵是火山,也一臉笑容地照踩不誤……
“怎麼不說話了?”
聽不見他的回答,姜舒反而停下了筆,仰頭沖他揮一揮手:“想不起來了?”
“怎麼可能。”
“我剛想說呢,你忘了也沒事,我之前給你的手機裡也有。”
見他恢複正常,姜舒松下一口氣,繼續畫畫。
“那個手機你還要嗎?”
盛佘忙問道。
“不要了,但是就給你說了不要了。你留着玩吧,賣了也行。”
那部手機承載了太多引發痛苦的記憶,早在盛佘因為工作需要向他借去時就被他定下了抛棄的決心。
盛佘在提問的同時也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答案,應和着坐到了餐桌的另一邊。
他想起那部手機裡姜舒兩年前拍攝下的視頻,直到去年把手機拿到手裡才揭曉了答案。
鏡頭先是黑漆漆的看不清任何東西,然後鏡頭翻轉,照到拍攝者迷茫的眼神。
一猜就是手把鏡頭擋住了。
盛佘看的想笑,卻在鏡頭裡看到了自己的臉。
眼睛緊緊閉着,難過的眉心豎起一道道淺淺的紋路。
“對不起……對不起……小舒……”
他在睡夢中無用的道歉,眼淚滲過緊閉的眼皮顫巍巍流出,被山根擋在一邊滾落不得。
有人拿手指為他刮了一下眼窩,認真地回複他的夢話:“沒關系。”
視頻從這裡便被掐斷了,至于為什麼那時候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還是姜舒舉着手機壞笑的臉,其中的内容就很值得讨論了。
隻是現在問這種問題,合适嗎?
盛佘不是不知道姜舒拒絕自己的原因,兩個人隻有抛棄過去,才能夠更好的向未來靠近,兩個人隻有越變越好,才有可能再一次走到一起。
過去的事,姜舒不提,他還是少炒點冷飯為妙吧。
“你去看阿姨了嗎?我來的時候剛好順路,醫生說阿姨快能說話了。”
盛佘抓住他拿起手機回複消息的空閑,另起一話題說道。
“我想從明天開始就去醫院呆着,多陪陪她。”
工作室人不多,到今天畫完就沒了。姜舒擔心他媽能說話後第一眼看到的是盛佘,再說點兒什麼不利于雙方血壓的話,索性先搬過去減少兩人的視線加語言交流。
“行,你辛苦一點兒,多注意身體,我有空就去看你們。”
不知情的盛佘已經開始計劃怎麼給他點營養餐了,完全沒看到姜舒在聽到他說「看你們」時的表情有多麼的尴尬。
“那我先走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監控裡喊我也行。”
東西也送來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盛佘識趣地告别,臨走前又囑咐一句:“别畫那麼久,之前監控看不見你還以為你休息去了,是不是躲到卧室畫畫去了?”
“你視奸我!”
姜舒畫完收工,伸懶腰揉腿捏脖子累得夠嗆,跳下椅子從桌上拿了個蘋果去廚房洗,一劈為二遞到已經走到玄關開始穿鞋的盛佘下巴那兒磨蹭:“蘋果氧化太快了你拿一半走。”
“我手摸鞋了……你不早點兒說。”
剛把鞋提上的盛佘哭笑不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為難地站直身體。
“兩口解決的事兒,我給你拿着,快點!”
姜舒不以為然,拿蘋果的手跟着他一起高高舉起,示意他速戰速決。
晚上還有場飯局的盛佘就這麼被投喂了大半個蘋果,啃完發現他左手那一半連核都沒有,忍不住磨牙道:“你怕什麼氧化呢,人家才受一點兒皮外傷。”
“我一會兒做果盤,還得吃别的呢。”
姜舒笑的很大聲,從鞋櫃上抽了張濕巾塞他手裡,又親自幫他把門打開:“行,你走吧,明天不用來了,我自己打車去。”
被他精準擊破想法的盛佘徹底無話可說,擺手向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