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會開車，她既然喜歡就跟着她看看去。”

盛佘勾着頭看了一眼，萬琥花字裡行間透露着對此址的滿意，于是肯定地給予百分百的支持：“這兒人流量相對沒那麼多，也安靜一些，可以做阿姨的退休教師娛樂室了。”

姜舒被他的婆母至上精神給逗笑了，現在的中老年人果然就要比年輕人的心态好一千倍，身體剛恢複就要開始東山再起搞事業，一點兒也不覺得退休是件美事，立志要為社會主義的建設添磚加瓦。

中午吃完飯，盛佘載人去看門面。萬琥花越看越喜歡，提議到時候可以把家裡的小貓小狗一起帶來打發時間。見她真喜歡這裡，姜舒也不再有異議，隻詢問她願不願意在這附近買套房住着。

“不用，不用，我開車挺方便的，等我開不動車再說吧。”

擁有二十年駕齡的萬女士擺手拒絕，順帶不忘提一嘴姜舒遙遙無期的駕駛證：“無人駕駛也需要駕駛證呀，蘭舒你再不學車以後小盛忙起來你怎麼到處跑？”

“不行，我之前還想學呢，現在我是真開不了，我害怕。”姜舒坦然說出心中忌憚，車禍那事兒真的給他留下了一生的陰影，為了好不容易保下的小命着想，他還是選擇一輩子遠離方向盤。

萬琥花意識到自己言多有失，後悔不已，卻見姜舒神色依舊如常，主動出招解決難題：“我請司機。”

“那我第一個應聘。”盛佘笑嘻嘻耍貧嘴，肚子挨他無情一肘，沒使多大力氣，主要起一個不知不覺打情罵俏的作用。

萬琥花幹咳一聲，默默把臉轉過去了，哎呦，這牆真白，太白了，刷的真好……

回家之前盛佘堅持帶着自己的好婆婆去新開的甜品店打卡，又是幫忙拍照又是代為擺盤。竭盡全力哄她開心，其做派看得姜舒都有點兒愧為人子。

不過有人代勞盡孝，他也得了清閑，一邊兒欣賞街景一邊兒和咖啡，外面的陽光已成落幕趨勢，為萬事萬物鍍上一層金色的袈裟，懶懶散散的惬意萬分。

這樣看着望着，漸漸地便生出幾分困意來。

“你……你好……”

小女生怯怯的聲音耳後傳來，桌上的另外兩人談笑聲戛然而止，皆彙集目光看向來人。

姜舒猛然驚醒，下意識看了一眼左手的咖啡杯。空無一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盛佘端走了。

“嗯？”

他随着萬琥花的視線一起轉過頭去，對着陌生的面孔露出茫然的笑容：“有什麼事嗎？”

“你是、你是姜舒嗎請問？”女孩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氣向他詢問道。

“哦……”姜舒有點兒不确定她想做什麼，回答的速度也變得遲緩起來：“你是山東人嗎？”

“啊？”女孩被他的跨頻道提問法問蒙了，呆若木雞地點點頭：“是。”

一旁的盛佘馬上就要破功，扭過頭去努力憋笑。

“能再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見他不再說話，女孩繼續表明自己的來意：“我從外面看到你就覺得好眼熟啊，沒想到真的是你。”

回想起自己前一分鐘還在對街打瞌睡的姜舒：……

“謝謝你，一起吃點兒吧？”

他緊急調轉話題，用鞋子輕輕怼了一下盛佘：“你點份蛋糕和咖啡。”

“不用、不用麻煩盛哥。我就進來驗證一下答案。”女孩被他突然的熱情弄得誠惶誠恐，拔腿就要跑。

姜舒凝神觀察她的神色，意識到她可能真的會因為萬琥花在場而真心感到尴尬，忙放棄剛才的提議，改口道：“那我讓他們打包你帶走吃。”

女孩大松一口氣，眉眼間帶了些愉悅的色彩。

“你要坐一下等等嗎？”姜舒恢複笑容，起身與她面對面：“我跟你去别的位置坐一會兒？”

他邊說邊從一邊繞出去，擡腿走到另一桌空閑的位置坐下，招呼道：“蛋糕還要等會兒才好呢。”

“謝謝。”女孩對着一臉慈母笑意的萬琥花點頭問好，歡快地跑到姜舒對面坐下了：“我今天真的可以去刮彩票了，我好幸運啊……”

她隻覺自己的臉笑得都快僵了，但就是止不住蕩漾着嘴角幸福，傻乎乎的樣子十分可樂。

她絕口不提之前的荒唐舊事，也不試探姜舒未來的打算，隻是和現在的姜舒面對面坐着，就已經撫平了過往所有夜不成寐的痛楚。

她其實已經站在街對面很久很久了，她看到了姜舒臉上的笑容，她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