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沈瀾之所中的合歡香乃是禁藥,應是液體狀。
“勞煩各位離遠些,若是禁藥合歡香,隻是輕輕一聞便可中毒。”
話落,見沈瀾之他們往後退了退,她便伸手将一貼着玫瑰香油的白玉瓶子拿了起來。
那瓶子晶瑩剔透,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她輕輕晃動後确認裡面确實是液體,然後緩緩打開瓶蓋,動作謹慎而小心,而後擡手輕輕扇動,将氣味扇向自己的鼻尖,仔細嗅聞。
“此物确實是玫瑰香油。”随即将蓋子蓋了回去,而後輕輕放下瓶子。緊接着便繼續驗證,
“香油。”
“......還是香油。”
此時默不作聲的慕資陽見璃月一瓶一瓶拿起來又放下,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他看向一直注視着璃月的沈瀾之開口道:“大人,草民早就說過府内并無合歡香,如今郡主也沒查出來,您看......”
“慢着。”已經開始查驗最新一瓶的璃月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
她手上扇聞的動作頓了頓,目光從手中的白玉瓶子看向慕資陽身旁站着的王姨娘。
“這裡面的香油應是有着催情的功效,但卻不是合歡香那等禁藥。”
“這香......是你調的?”
王姨娘自然是笑盈盈地接話,臉上堆滿了笑容,“那是自然,這些香都是妾身所調,不過合歡香嘛......妾身可不敢私藏合歡香那等禁藥。”
聽她這般說着,璃月收回視線将瓶子放回了匣子中,這一次沒注意控制力道,距離匣子底部較高便直接放了下去。
手還未收回,卻感覺到這一次瓶底接觸到匣子底部時的聲音有些不對。
——聲音清脆,竟不似實打實的木底該有的聲音。像是裡面還有空間,是個空心的。
空心的?璃月狐疑地又将裡面的瓶瓶罐罐全都拿了出來。
見她神色不對,沈瀾之當即走到她身側站定,目光掃了掃已經被璃月騰空了的匣子,垂下頭來靠近璃月,低聲詢問道:“阿月,可是察覺了什麼?”
璃月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壓得很低,“方才我放瓶子回去時,聽見瓶底接觸到匣子底部的聲音不太對,疑心這匣子不似我們瞧見的這般淺,裡面或許還有夾層。”
“有夾層?”楚梵突然插進來看着匣子,“慕老爺方才不是說這府中并無合歡香嗎?”
他微微皺起眉頭,看向王姨娘,“楚某與王姨娘去拿着匣子時,王姨娘可未曾告知這匣子裡還有夾層呢。”
“莫不是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慕資陽自是不會順着楚梵的話說,當即反駁道:“楚大人慎言!”
“草民的姨娘在裡面放些銀票也未嘗不可,楚大人怎知這匣子裡一定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說着,他的眼神上下審視了一番楚梵,狐疑道:“自楚大人來我慕家嘴中便無一句好話,甚至咄咄逼人,多次往我慕家潑髒水。”
他往前邁了一步,“楚大人......草民今日應是第一次見你,為何對我慕家這般大的敵意?”
正輕輕敲動找尋機關打開夾層的璃月停了下來,擡頭看向身旁的楚梵。
慕資陽這第一次見楚梵的都察覺了,自離開京城後便與楚梵同行的璃月更是覺得今日的他很是不對勁。
平日裡的楚梵總是閑散,好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今日倒像是醒悟了一般參與到查案中來。
楚梵若有所感地看向璃月,勾了勾嘴角道:“這不是知曉慕王爺的祖地乃是浔陽城,這慕家便是以前慕王爺待過的地方。”
“不巧,”他掃了一眼慕資陽,“楚某當年去京城參加科舉考試之時,被鼎鼎大名慕王爺羞辱過。”
說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中含着幾絲恨意,“一個窮書生隻是走在朱雀街上,卻平白無故被慕王爺定了個沖撞之罪,若非是楚某有幸得貴人相救,隻怕等不到科舉及第那日,何來的被封為探花郎?”
“而今日為何對你慕家這般大的敵意?”他移開視線笑了笑,“不過是聽聞阿月與沈大人來此處是為了查合歡香的出處,乘機想出口惡氣罷了。”
“楚大人,你這就不對了!”慕資陽反駁道:“留在浔陽城的慕家一脈與慕王爺早就沒了聯絡,是慕王爺與你有舊仇,你怎就恨到了祖地的慕家?”
他的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未免有些太過于......”
楚梵挑了挑眉,臉上帶着一絲不羁,“恨便恨了,楚某樂意如此。”
“你!”慕資陽一把甩下衣袖,滿臉怒容,“簡直是不可理喻。”
楚梵可不想再理會了,便掃了一眼正在找尋機關開啟夾層的沈瀾之,看向已經沒看他們的璃月,當即加入進去。
這時候,一直默默站在另一邊的王姨娘出聲道:“别找了,沒機關,裡面的夾層是封死的,根本打不開。”
她将手伸到眼前,翻着手指嬌滴滴道:“還有,裡面并沒有你們要找的合歡香。”
她微微歪着頭,“是一本名冊哦。”
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