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江禾所說,那怨靈并沒有被煞氣吞噬。看着江禾逐漸扭曲的表情,沈星陷入沉思。
并不是所有母親都愛孩子,至少她聽别人提起過,仙門正道曾經暗中流傳過一種快速修煉的方法。
妖族血脈天生強悍,自帶靈力。那些人讓自己努力和妖族結合,懷上之後便設法讓腹中胎兒成為死胎。
半妖血脈即使死了,也會保留自身靈力。足月之後将其煉化,便可讓自己修為得到提升。
沈星覺得這陰險惡毒程度堪比她們這些非道之人。
她原本以為江禾是受人欺辱,才到這種境地,現在看來是她想得太多。
還是那句話,能來這裡的又哪有什麼無辜之人。
手腕被發絲穿透釘在地上,江禾松開掐住她脖子的手,轉而襲向腹部,想要撕開她的肚子,将躲藏其中的怨靈抓出來。
沈星與血靈藤斷了聯系,但并不是沒有方法解雪蛛的毒。沈星雙手向上揚起,任手腕上血滴濺落。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做更多打算,一陣鳳鳴聲傳來,身上的江禾被一道劍氣蕩開,劍氣餘威徘徊在這片領域。
面部傳來的灼熱感讓沈星微愣,怎麼會?
“小師姐!”祁安将手中劍抛出,攜帶純陽之氣的利劍穿透江禾的胸膛。
神魂之上傳來得灼燒感讓江禾感到真正的恐懼,她眼裡的惡毒和算計全然消失,淚花在眼裡打轉,祈求祁安收下留情。
不過淌下來的隻有腥臭腐爛的惡水,祁安将沈星抱住,看着江禾的眼神愈發幽暗,手未收力,任火鳳将對方神魂燒毀。
耳邊江禾的尖叫哭号終于停歇,沈星一把握住祁安的手。
“幫我個忙,借一點你的純陽靈力。”
祁安看向沈星時,眼中冷意消散,意識到自己現在抱着沈星,遲來的羞意讓他臉色通紅。
“可,可以,小師姐。”
“你随便借。”祁安輕聲道。
祁安的靈力自握緊的手源源不斷地輸來,但沈星隻需要借用一點,便立馬松開了手。
祁安看着被放下的手,無意識地抿了抿嘴。看着沈星眉目微皺便又開始緊張起來。
沈星體内的怨靈确實狡猾,裝乖地四處躲藏,火鳳至純至陽的靈力專克怨氣。
但這終究是别人的靈力,讓其在自身經脈裡流轉還是有些難受。
尤其是沈星靈力承襲蒼龍,親水喜寒,對于這種灼熱的靈力更加難以适應。
找到了!
沈星将怨靈逼在體内一角,讓祁安的靈力自體内燃燒起來。
怨靈這次終于是被清理幹淨了。
體内的熱意逐漸蔓延至臉上,面頰滾燙,眼下微微染上紅暈。讓沈星身上的冷冽感淡去一些,莫名多了些溫柔,讓人更想靠近。
祁安抿嘴,将頭微微搭在沈星肩上。
沈星居然也習慣對方黏着她,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送葬隊伍過去後,祁安若有所思回頭看,沈星不知何時将蓋頭蓋上,靜坐在喜轎中。
轎中人和沈星身形一樣,但祁安就是感覺不太對。
“火鳳在我體内神魂逐漸愈合,我有時候能用出一點靈力,不過要看運氣。”
火鳳靈力至純至陽,祁安将靈力彙聚眼睛上,看穿喜轎内的是一具屍體。
而真正的沈星被傳到了棺材變得喜轎内。
“新郎下馬,新娘下轎,這婚禮中斷了。”
祁安聞言擡頭看向沈星:“對不起。”
“對不起,小師姐,是我搞砸了。”祁安哭喪着臉說道。
“也沒有。”沈星扭過頭去,“這次若沒了你,我可能又得一身狼狽了。”
沈星一個人面對江禾能活下去,但是會付出代價,雪蛛的毒并不好解,需要沈星用血布下血祭陣。
江禾她能殺死,但自己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祁安終于安下了心,小心地拉起沈星的雙手,靈力敷上去。這次不是火鳳的靈力,而是祁安自行煉化的靈力。
和他人一樣,這道靈力溫和輕緩,腕間紅線微微發燙,這是祁安在用他的治愈能力。
傷口愈合,沈星臉色恢複正常。
掉落在地的劍沒了血氣煞氣的支撐,又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沈星從地上撿起,将其擦拭幹淨插回腰間。
“小師姐,現在怎麼辦?”
話音剛落,長空之上突然乍現出一道火花。
周身灰蒙蒙的空間開始扭曲,從火花炸開的那一瞬,眼中世界重新有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