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琅玄疑惑他為什麼要這樣說,摸摸鼻子道:“哪有,我可是很乖的。不像殿下這麼随性灑脫。”
就算有這個想法,她也沒有付諸行動過。
跑出去玩輕而易舉,但萬一被皇兄發現,她不會有任何事,身邊的那些人可就遭殃了。
葉靖延聲音沉了下去,意味不明道:“是嗎……”
風琅玄帶着他轉了轉宮裡那些不重要的花草景緻。
若說皇宮裡的風景,好看确實是好看,華貴的、奢侈的,滿是财權堆砌,或是具有各種象征意義的建築、造境。
隻是并不豐富,甚至可以說是無趣。
不過是看花看草,看山看水而已。
真正有意思有風格的獨特景觀,全都不會在這裡出現。
對于那些無權無勢,不得自由的人來說,這裡沉悶得和牢籠并沒有多大區别,甚至還多了一種伴君伴虎的提心吊膽。
思來想去,能在這裡過得開心的恐怕隻有皇帝一個人。
難怪那麼多人窮極一生,不擇手段,都在追求着成為一個至高無上的人上之人。
因為沿途大多都是屍橫遍地,枯骨悲鳴。
隻有到達巅峰,才能看到最美的風景,享受一切常人無緣觸及的優渥。
風琅玄不明白葉靖延為什麼要提出這個要求。
天下的皇城宮殿,相差得應該不是特别多,整體的氛圍是一樣的。
盡管如此,她還是很認真地完成向導的職責。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葉靖延的話從邀請她通行後,就變多了起來,沒了最初的那種沉默壓抑。
難道一開始隻是初見陌生人時的拘謹?
葉靖延會很認真地聽她介紹,那些蕭梁獨有的風土産物,宮内的景緻設計。
他也反過來給她講一些北燕的習俗、風貌。
節日的冰燈,漫長的雪季,無垠的綠茵……
四處奔波讓他見識到更多不同的風光,而且因為是親身經曆體驗,遠比書中所看的少了那種懸浮感。
讓他可以細緻、真實地描述給她聽。
風琅玄也很給面子地傾聽,配合着一些羨慕向往的神情,看得人心頭發軟。
可每到這個時候,葉靖延都會莫名想起什麼,頭腦一下子冷卻,面上卻不顯露,仍是與她興緻盎然地交談。
後來話題逐漸引到了武學上,兩人在這個方向上都有深耕,話題變得更多了起來。
各自抒發見解,時而相互認可,時而據理力争,但分寸都把握得很好,沒有吵過架。
那自然而然發展到現在的熟稔感覺,讓風琅玄懷疑兩個人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風琅玄原本郁悶不已的心情,也在這樣的談話之中無暇想起,心頭輕快了不少。
但愉快的時光更顯短暫,總歸還是要分别的。
轉過一個岔路,終于遇到了風琅玄派徐亦輝去通知的人。
随從們見自己家主子安然無恙,終于松了一口氣,然後才向着風琅玄問安。
風琅玄仰着頭,笑着同葉靖延道謝道别。
彎起的眼眸如同弦月,多了分溫和靜美,帶着潋滟色彩,比波光粼粼的湖光山色還要昳麗動人。
她身後的海棠樹正值花期,滿樹芳華肆意盛放,襯得人格外鮮活明豔,連繁花都失了顔色。
葉靖延心念微動,眸色深深地盯着她,愣怔幾息,而後猝然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道别。
“我還會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不知能否繼續叨擾公主?你所說的那個破招之式,我想回去思考一下,再來拜訪公主讨教。”
他說話的時候,神色笃定執着,似乎隻要風琅玄說一個不字,他今日就不走了一般。
而風琅玄恰好也很關心那些問題,無意拒絕,也沒注意他的神情,痛快地答應了。
終于送走了燙手的山芋,跟在兩人身後的徐亦輝這才邁進幾步跟上。
此時天色已晚,宴席不知道舉行得怎麼樣了,但也沒有去的必要。
回寝宮的路上,徐亦輝有意無意地詢問着葉靖延的情況,想要得到更多信息。
風琅玄也隻是聽說罷了,具體情況并不清楚,但還是都告訴了她。
北燕三皇子,靖安王,也是北燕皇帝現在最器重的皇子。
年少從軍之後,展露出驚人的天賦。
南征北戰,幾乎無敗績。
北燕近年新添的疆土幾乎都是他打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