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午生氣了,霧失樓卻不知道怎麼哄。
這天過後,他每日看着姜溪早上喝五味草練功,中午泡藥池,下午練刀,夜裡穩固經脈,十幾天不曾多說一句話。
霧失樓心裡說不上來是何種滋味。
第一天練功時還插科打诨讓他抱,這十多天卻一聲不吭。
每日說的話沒幾句。
讓人無措。
今日他再次看着姜溪午練完功以後直接去了藥池,中間不曾休息過一點,十幾天皆是如此,也不知道是懲罰誰。
他跟着上去,往常都是神識看護,今天不知道怎的,就想親眼去看一眼,不然狼崽子要氣死了。
藥池裡的人看見他,仿佛狼看見了肉一般,目光裡帶着狠戾,最後别過頭卻虛虛伸出了手。
姜溪午盯着水面,真狠心,這麼多天過去今天才走進這間藥池。
霧失樓知道姜溪午的意思,他伸手過去讓對方抓着。
抓着人姜溪午心裡安定,一聲不吭扛着疼痛,任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掉落。
霧失樓現在也不能給姜溪午送靈力讓姜溪午少一點疼痛,這樣會擾亂對方體内的情況。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漸漸地他感覺到抓着自己手的力道小了,根據這幾天神識觀察下來他知道對方這是疼慘了,手指失了力。
他心緒繁雜,看着對方失力卻還握着他一根手指不放,主動握着對方脫力的手,看着姜溪午皮膚下開始滲血。
對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越抓越緊,似乎這樣就能不疼了一般。
随着藥池的顔色變淡,姜溪午的情況慢慢好轉。
最劇烈的一陣過去,她睜開眼,臉色更加白皙,嘴唇紅得似血,力氣也在慢慢恢複,有了點力氣第一件事就是繼續抓緊霧失樓,隻有這樣,她才能放心。
神魂陣痛,姜溪午看着有點虛弱。
霧失樓看着狼崽抓着自己的手,用力到指尖都發了白。
他開口:“今天下午不練刀了,收拾一下,明日我們下山。”
煉體也得講究一步一步來,長久如此,姜溪午隻會越來越疼,藥效越來越烈。
姜溪午輕聲:“下山?”
她擡起另外一隻手,看着皮膚滲血的情況就知道自己這幾天逐漸增加藥量的行為讓霧失樓擔心了,但是脫胎換骨就要經曆這些。
“不用,不過我确實需要曆練,再等三個月吧。”
三個月,霧失樓沉默了一會兒,他看着姜溪午,一邊送自己靈力給姜溪午鎮痛,一邊道:“雪山寒涼,不适宜多住,我帶你下山曆練順便在外面住一段時間。”
姜溪午聞言想起那天霧失樓的樣子,又想起霧失樓經脈裡的寒涼,她皺眉,霧失樓确實不适合在雪山常住,難得對方有這個念頭......煉體的事可以慢慢來,在外面也能練,霧失樓的身體最要緊。
“好。”
霧失樓斂着眸子,他知道姜溪午同意的原因。
明明是個孩子,卻像個大人似的。
姜溪午抓着霧失樓的手把玩,現在藥效隻剩點餘威,她放松了下來:“師尊,我們去哪裡曆練?”
霧失樓聽着這聲師尊,知道對方不生氣了,因為他決定下山。
“綠廬山脈。”
姜溪午知道這個地方,綠廬山脈危險與機遇并存,危機重重卻讓無數人趨之若鹜。
而且,綠廬山脈旁邊就是天門宗。
天門宗......霧失樓的門派。
姜溪午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霧失樓百年前是天門宗最耀眼的弟子,卻銷聲匿迹在這荒涼雪山住了百年,其中肯定發生了許多事。
姜溪午擡頭問:“師尊想家了嗎?”
霧失樓低頭溫聲:“這裡就是我的家。”
姜溪午心口泛起異樣,這裡?除了這個小院方圓百裡都是一片皚皚白雪的地方?
霧失樓伸手撫平姜溪午的眉頭:“小小年紀少皺眉。”
姜溪午掩蓋住眼裡的冷意,她攆着霧失樓的腰帶,靠過去撒嬌:“師尊,你好香啊。”
霧失樓指尖一頓,他是不知道自己哪裡香了,看着撲到自己懷裡像個狼崽子一樣這裡嗅嗅那裡嗅嗅的人,他無奈道:“站好。”
姜溪午仗着霧失樓這個時候不會離她太遠,肆無忌憚,伸手環着霧失樓的腰。
“再抱一會。”
霧失樓垂眸:“你的抱是指抱我?”
姜溪午眼裡帶着笑:“師尊你最好了。”
“抱着你不疼,疼的時候抱着你就不疼了,很安心。”
霧失樓準備推開人的動作滞住:“我不是止疼的湯藥。”
姜溪午深吸了一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