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衍太了解他師尊和師母了,聞言就知道姬雪的身體肯定有别的情況,他不願姬雪再為他們的事勞心,他第一個說話:“好,弟子會去領罰。”
後面的弟子紛紛低頭跟着道:“是。”
姬雪:“好了,散了吧。”
“溪午,你師尊的院子他知道在哪,我有些累,讓他帶你去休息吧。”
她說完看着霧失樓,半晌才道:“尊者,勞煩您自行去了。”
霧失樓在第一眼看見姬雪就察覺對方傷勢很重,這會要撐不住了。
“去休息吧,好好休養。”
姬雪含着淚笑起來:“嗯。”
韓遜站過來擋住了姬雪的視線:“我送你回去休息。”
“宗衍,自去領罰。”
宗衍心不在焉道:“是。”
他看着霧失樓,師母和他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師母這麼在意這個人,他原先以為是在意姜溪午,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的。
弟子下去了,韓遜多餘一句話都不想說,帶着姬雪捏了個符瞬間消失在原地。
看着韓遜用了符咒,姜溪午突然眉頭微皺。
幾人都不是普通人,帶着這些弟子從綠廬山脈回來隻需一瞬即可,他們卻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是因為姬雪長老重傷用不了靈力隻能走,但是韓遜為什麼會讓自己夫人重傷的情況下還在走路。
宗衍又不是不認識宗門,他完全可以帶姬雪長老先回。
這一路韓遜太安靜了,這樣一個傲慢的人不該是這樣的表現。
姜溪午:“師尊,我覺得韓宗主今晚有些反常。”
霧失樓低頭思索了會兒,有些懷疑道:“他或許是想做給我看。”
姜溪午真心問:“為什麼?”
霧失樓搖頭:“不知。”
他隻能看出姬雪傷勢很重,但對方心脈被護住這些傷并不緻命。
這一路走來他能看出韓遜在暗中給姬雪送靈力治療。
姜溪午想了會兒,突然覺得頭有些疼,一陣陣眩暈襲來,從内心深處湧現一股強烈的想法,抓不住,抓心撓肝。
她差點站不穩。
霧失樓及時扶着人:“姜溪午。”
姜溪午眼裡泛着綠光,一瞬間又好了,她笑了聲:“壞了,師尊,我今天打架不會将自己打出問題了吧。”
霧失樓并沒有附和,神情嚴肅,擡手就是一個陣法。
姜溪午眨眼間來到了一處小院。
沒什麼裝飾,院内全是練刀的東西,不過這座小院修得清雅,兩者結合顯得和諧了不少。
姜溪午:“師尊,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霧失樓沒理姜溪午,他抓住姜溪午的手仔細探查,閉眼神識順着脈絡入了識海。
霧失樓一進去就被火海淹沒。
這裡的火比他第一次進姜溪午識海時翻了千倍,整個識海找不出一處沒有火的地方。
甚至他隐隐覺得這些火旺得發黑。
這不正常。
霧失樓睜開眼。
“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
姜溪午自己内視了一圈眼神淩厲了些,她識海在這短短幾個時辰變了樣,若是平常,這樣烈而多的火早就溢出來了,這次卻半點感覺都沒有。
姜溪午笑起來:“沒事的師尊,我沒感到任何不對,隻是剛剛有些暈,不會有事的。”
霧失樓思索了會兒,擡手畫陣。
姜溪午:“嗯?”
連霧失樓都需要一筆一劃畫的陣得是個多難的陣法啊。
陣法畫成,姜溪午望過去,陣法卻朝她飛來。
姜溪午沒躲。
陣法直接入了她的體内。
霧失樓:“冒犯了。”
姜溪午眉尾微擡,看着霧失樓抵住她額頭閉上了眼睛。
姜溪午猛然感覺到冰涼。
從腦子到全身。
像是墜入了冰窟。
霧失樓隻是貼近了一小會就離開了,姜溪午卻冷得直打哆嗦,同時兩人指尖多出了一根細白的繩子。
姜溪午冷得不會說話了,好一會才慢慢緩過來:“這是什麼?”
霧失樓:“這是陣法的關聯線,可以讓我知道你的情況,我在你識海内留個陣法,這會限制你的靈火,我需要借助這個陣法觀察兩天你識海内的情況,這兩天你會比較......怕冷。”
對于姜溪午來說,寒冷是件稀奇事,常人覺得涼的東西沒了靈火後她隻會覺得更涼。
姜溪午倒是不在意這個,她比較在意的是,“師尊,這根線能變成紅的嗎?”
霧失樓望着面前半點不知道擔心的人,突然覺得心大也是好事,就這樣一直無憂也是好事。
“不能。”
姜溪午據理力争:“白的不好看。”
霧失樓擡頭換成了黑的。
姜溪午:“其實黑的也不好看,紅的吧,紅的好看。”
霧失樓和姜溪午對視。
姜溪午頗為認真地點頭:“真的,紅色吉利。”
霧失樓失笑,再次擡手,這下線沒了。
姜溪午:“......”
她換了個角度:“師尊今晚哄我睡覺吧。”
霧失樓:“你是三歲的小朋友嗎?”
姜溪午:“不是,可惜了,師尊你沒見過我三歲的樣子,我娘說我三歲時非常可愛,站在樹下都能招來鳥兒。”
她又把話題繞回來:“萬一我暈了呢?師尊你看着我睡覺我心安。”
霧失樓擡手晃了晃,那根線又出來了。
意思是有這根線在,他随時能知道姜溪午的情況。
姜溪午裝模作樣歎氣:“好吧,看來今夜隻能獨眠。”
霧失樓擡手,姜溪午恍惚了一瞬,睜眼就在了卧房裡。
她臉上笑意淡去,再次内視自己的情況。
這個東西在影響她的理智,她剛剛差點失控一口咬上霧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