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沸騰工廠員工的衣服。”

“……我當然知道這是沸騰工廠員工的衣服，我是說，你到底是怎麼找到的？？”

“過程不重要吧？重點是我們拿到了員工的衣服，這樣不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入工廠内部了嗎？”

焰白心情很好地将疊放好的衣服遞給了泊湮，他注視着黑發青年臉上不解的表情，笑地更燦爛了，

“正常情況下你不該誇贊一下我嗎？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其實他根本沒有潛入沸騰工廠，不如說，為了一件衣服就潛入工廠，這危險性實在是太高了。

但是在通過白烨知曉了工廠的結構後，他直接蹲守在工廠門口，随機敲暈了兩個過往的員工，再把他們的衣服扒了，就很容易了。

不僅僅是衣服，包括工作證書，工卡，他也全部都收繳了一遍，最後清點了一下，發現東西齊全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吧。”

泊湮懶得再問，

“你知道怎麼進去？”

“員工上班的時間分為兩批，一批是早上六點到下午兩點，另外一批是下午六點到淩晨三點。”焰白道，

“我們的工作時間是下午六點之後，隻要從員工工作的地方進去，我們就可以直接進入核心的部分，拿到鑰匙了。”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白染會不會中途截胡，但是從焰白計算出的時間來看，白染應該趕不上時間。

當然，是【正常來說】。

從外表看，沸騰工廠并沒有什麼特别之處，鐵皮構造而成的方形屋子，令人感到心悸的嗡鳴聲，以及從粗長煙囪裡冒出的白色濃煙，和焰白記憶中的任何工廠都沒什麼區别。

“你之前來過這裡嗎？”

焰白将金發藏在了帽子裡，他挪正了帽子，看了眼在系扣子的泊湮。

“沒有。”泊湮搖頭，

“我沒有進去過。”

上一世他沒有機會來到這裡，但是沸騰工廠好像在某個瞬間忽然消失了，從此他再也沒有見到過和這座工廠相關的一切信息。

“沒事，馬上你就來過了。”

焰白半開玩笑地說着，他看了眼員工證，很自然地走了進去。

他沒有說如果證件上的人像和他長相不符合該怎麼辦，但是看他的表情，他大概是有解決的辦法。

在進入狹窄的門後，門口登記的員工甚至沒有擡頭看他們一眼，随意地刷了下卡，就點頭放他們進去了。

厚重的三層門逐一打開，揚起了厚重的灰塵。焰白的目光掃視過那扇沉重的門，而一連串吱呀作響的齒輪也很快呈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輕微的呼吸在這一刻滞住了。

那是一排排巨大的齒輪，它們緩慢地轉動着，發出詭異的咔嚓咔嚓聲，像是某種巨獸在咀嚼草料的聲音。

這些碩大的零件組建成了一個巨大的發電機，整個金池城就是依靠着它們獲得了電力，避免了被活生生凍死的下場。

很難想象，如此碩大的齒輪是如何轉動的，僅僅是靠人，想要讓它稍微動一下，恐怕都是妄想。

可它們現在卻在勻速轉動着，好像有什麼強大的力量在推動着它們一點點前行。

“林部長！”

就在焰白贊歎地盯着巨大的齒輪的時候，男人的生忽然響起。

焰白和泊湮同時轉過頭去，隻見一位穿着工服，戴着帽子的男人正站在兩人的面前，表情略帶敬畏。

“林部長，您終于來了！中樞處出現了損傷！需要您去修理一下！！”

那位工人在面對焰白的時候态度極為謙卑，甚至語氣裡都充溢着尊敬。

然而當他的目光轉移到泊湮的身上時，表情立刻變了。

“喂！你看什麼看？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發呆？？今天的工程量還沒有做完，我告訴你别想着偷懶！！”

态度截然不同，顯然，焰白所扮演的角色的職介比泊湮高了很多。

泊湮默默地看了焰白一眼，而焰白的笑容也有些繃不住，隻得道：

“是我暫時讓他過來幫點忙的。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先去工作吧。”

“原來是林部長要求的嗎？好的，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在得到了焰白的同意後，那位工人才鞠躬離開。

“走吧。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焰白的目光凝重了起來，而泊湮則迅速跟上，同時也注意到了四周人們臉上疲倦枯槁的表情。

他們在機械地按着不同的按鈕，不斷地将新的燃料添進去，下一步再重複這個動作。

就好像他們也是一台台機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