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警車停駐,紅藍的光芒在雨幕下盈盈閃爍。
焦土與灰燼,殘骸與廢墟,隻有那搖搖欲墜的焦黑鋼筋水泥架還在苦苦支撐。即使潮濕落雨,也能無端端嗅到一絲餘燼後的炙熱。
警務人員來來回回進出着廢墟,擡着擔架,将早已焦爛的屍體運回确認身份。
身材削瘦的青年冒着雨小跑着離開别墅殘骸,來到伫立在警車一旁的重案組組長身邊。
“組長,調查的情況……”邬統手拿着剛剛在現場寫下的調查報告,明明寫的時候很幹脆利落,但等到彙報的時候,他張了張口,有些難以啟齒。
“依舊是買兇殺人。”言簡意赅,清晰利落。
“是,”他終究開始回複,低下頭壓低了帽沿,“跟我們之前調查的幾乎毫無線索的案件相比,這次死者們的死狀都很凄慘……兇手毫不避諱淩虐的痕迹,死者們被開膛破肚後任由大火焚燒至瀕死的時候才被殺死,一般殺手不會這麼浪費時間,除非是委托人要求,不是對死者們有極度的仇恨,就是……”
“向我們示威,”他淡下眉眼,“上級那邊的指示呢。”
“……”
本來就壓低帽沿的人聽完這話神色更是模糊不清,模棱兩可的語句中是嗓音的嘶啞,“跌落懸崖的紅色跑車上的屍體是肖家的大少爺肖宇,别墅中的人與肖宇或多或少都有矛盾。”
“……拙劣的掩蓋。”
聽到這話邬統也不禁嘴角滑過一絲苦笑,的确拙劣,跟前幾次堪稱天衣無縫的案件比起來完全就是故意為之。就像是想讓他們知道就算兇手露出破綻他們也不能拿對方如何,依舊得按着對方給的劇本演。
“隊長,我們還要……繼續追查下去嗎。” 邬統閉了閉眼,第一次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再一次感受到了上面人的手眼通天。
三個月以來,自從他們開始将接手的一起兇殺案與十年前的案子聯系起來開始追查,反倒越來越多的案子令人心驚地浮出水面,不少上面的人暗示過他們最好不了了之,而随着他們調查的深入,接踵而至的殘忍兇殺卻更像是一種警告。明明案子已經數不計數,他們卻越來越找不到線索,在窮途末路的現在更是接到這一起明目張膽的最後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