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還是那突如其來的一拍,但也徹底讓陳秦的意識回籠,瞥了對方一眼。
“在想這個地方,真的很适合你。”
話音剛落,黎謹手一松,那剛剛斬落的頭顱咕噜噜滾落從兩人的腳下一路滾落到遠處,沿途濺落的血漬尚且帶着一股股腥熱。
他們兩人誰都沒有理會這一幕。
“五個,”陳秦拍了拍剛剛坐下時的衣服附近的塵埃,“想休息還是你繼續。”
“繼續。”
他不打攪對方的興緻。轉過去的眼神不帶絲毫情緒。
空蕩蕩的街道四下無人,月光遮蔽下的四周漆黑靜谧,不大的少年走在路上,步調緩慢。筆直的街道一路延伸至無窮。
“嗒,嗒。”
一聲又一聲,緩慢而平靜。
耳尖細微的顫動,他像是環顧四周,卻是率先轉向那槍上膛的聲響處。
即使知道對方就這麼明晃晃走在街道上的詭異,但終究還是有人率先忍不住。
與對方注視的那一刻黑暗中的人瞳孔微縮,按動扳機就在此時。
“十一點鐘方向大樓三層中。”
“砰!”
子彈破空裹挾着勁風飛來,隔着百米距離,無聲貫穿血肉之軀,直到那身影轟然墜落,才徹底安靜。
等到其他人反應過來自己險些成了那黃雀前的螳螂之時,街道上單薄的身影踱步走近那死去的人身邊,無視那血肉模糊,拾起了屍體身上所有的剩餘物資。
四個。
那敏銳的聽覺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自然也無人敢再次擅自上膛開槍。
黑暗中的人注意力全在即将再次走入黑暗的陳秦身上,沒有多少人會在意那死去的人,而且還是已經被搜刮了所有剩餘價值的屍體上。
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雙唇顫抖着張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死死捂着自己的雙嘴,一手甚至死死掐住自己的咽喉,好似這樣就能抑制住想要發出的嗚咽。
她憑着最後的理智壓抑着自己直到确定其他人已經去尋找新的獵物,才渾渾噩噩地來到屍體身邊,但那屍體早已涼透,碰觸着死去之人的指尖,冰冷的溫度一點點滲透入骨,寒意遍身。
……
“隻有我們了……”
終于有人開口,聲音沙啞,擠出的聲音壓抑且艱難。偌大的庫房内,他們卻隻敢蝸居一角,蝸居在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藏身之處。
他們沒有點燈,黑暗中的人即使看不到彼此,卻都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陰郁。
繼倒數第四人死亡後又有一位相繼死去。在那一次虐殺中幸存的人終于破了心理防線,冒着暴露的危險也要聯系到其他幸存人。
他們都是沒了搭檔的人。
這一場彼此生與死競争演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你們還不明白嗎,憑我們單個人根本是赢不了的!”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卻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