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再怎麼躍躍欲試的人一到了冬天就跟冬眠一樣,成日昏昏欲睡。天叫不應天,地叫不應地。有一天睡到煤氣驢洩露了可能都不知道。
這番話原原本本的告訴對方隻惹得對方埋進枕頭裡,翻來覆去又打了好幾個滾,一看就是要開始死磨硬泡。
……
同樣在C城的另一個角落。
“嘩嘩”,水龍頭内的流水時停時續,他伸出手擰開又擰緊,來回之下,水流才能保持穩定。
等到盆内終于被注滿,他松開手,掌心一面因為水龍頭上的鏽迹而斑駁,污漬被擦了擦,最後露出粗糙的皮膚。
與四周的寒冷不同,從碗筷到泛着油點的盆中水,觸碰之下皆帶着溫熱感,算是這附近難得的熱源。因着這熱度,他動作也極快,碗柄轉動下碗内碗外皆被一遍遍擦過,最後隻留下幹淨锃亮。
等到将碗用幹淨的毛巾一一擦幹壘起,他才側了側身,挪動的步伐極緩,也這時才讓人發現他其實是站在一個跛了腳的塑料椅上,一舉一動都帶着椅子的輕顫,仿佛随時都有可能傾倒。
男孩身形本就不高,椅子的高度幾乎就已經接近他的脖子處,這麼跳下去更是一個踉跄,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被人扶住。
“哎喲,看着點你這娃,”廚師長看着花白的胡子一大把,身形也是圓潤的,扶着孩童的手卻是穩穩的,“這椅子怎麼搖晃成這樣,還是塑料的,往日不都是有靠背的木椅嗎。小林,這咋回事?”
餐廳經理聽到廚師長的喊聲也是匆匆趕過來,“今兒個辦婚宴,來的人太多了,本來私藏了個,也不知道誰又搬走了,回頭我跟老闆說聲再加購一批,免得以後再出現這狀況。”
孩童站穩身子後便不再依靠廚師長扶着,說話小聲卻清晰地道謝。
廚師長望着掩門離開的小小身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小林啊,你們當初招這孩子的時候,沒想過勸勸他爸媽嗎。”他是有孫女的人,像這麼小的年紀本都該是歡樂童年的時候,他卻聽說這孩子從早到晚要打好幾份工。
“勸過,沒辦法,”一旁的人歎口氣,“這麼大點的孩子的确就不應該來餐廳幹活,但這小孩他媽就是不斷求着,說是家裡入不敷出,我之前也打聽過,聽說這孩子是撿的,他弟弟被生下來後一直生病,錢财似乎都花那了。”
畢竟是被撿來的,也難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