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手腕擡起,腕間的玉镯碧青中帶着瑩潤的光澤。女人的指尖輕點過貨架上的一排排形态不一的積木模型,隻是指腹與邊緣的殘繭略微破壞了那白淨修長,另一隻手則時刻托放在腹部。
即使生活已經富足,但她依然不習慣脂粉鉛華,面上是素顔的淡雅。
她将手中的積木放下,旁邊的導購微笑着幫人重新放回。
“麻煩這個來四件。”
導購剛想說“好”,身側另外一道聲音卻比她更快。
“這個給我來四十件。”
聽到旁邊大咧咧的聲響,她不禁側過頭。雖然有些不解,但也沒說什麼。
繼續着自己的挑選,她又挑出一套做工精美的拼圖套裝,放在手裡端詳了好一會,最終點點頭,手下意識在腹間滑過,眼中不禁漾起柔和。
“這個給我來六套。”
“六十套。”
剛剛的聲色再次回蕩在身邊,她怔怔回頭。
這一次,她試探性說道。
“這個買十二件。”
“一百二十件。”
對方依樣照葫蘆畫瓢。
向來都是溫婉的柳眉還是疑惑蹙起。
……
狹長的焰火自天邊燃起星星點點,彌漫成漫天火紅隻在轉眼。晚風拂過枯枝殘葉,霞光濯過綠枝縧縧,淋出一片片橘紅金染。
霞光倒映的影子長長,孩童站在黎謹的不遠處,微低的面容半攏在晚燈之下,半張歸于陰影。光暈暈染的生機色調沒能扭轉深層的血色丢失。
一個月前還跟人約好打籃球的孩童,一個月後抱着籃球不發一言。
黎謹離着不遠,他将人上下觀察了一圈,沒受傷。但其實他也不覺得是因為打籃球造成的,不然上個月要不舒服早說了。
隻得小心戳了戳對方,什麼都沒感覺到,就是感覺臉蛋挺軟。
黎謹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再來人就失魂落魄成這樣。
“這是怎麼了?”這是黎謹發自内心的疑問。
孩童依舊如同鋸了嘴的葫蘆一般,黎謹不禁有些頭大。
“唔!”
猝不及防間,本來還在恍惚的孩童突然感到一陣懸空,視線變化間下一刻就被人扛着起身,頓時無措起來。
“既然你不肯說,那咱們就去找,”黎謹邊走向籃球場的出口邊說,“咱們下午也沒逛什麼地,既然是剛剛逛了一圈出問題的的,咱們就重逛一遍。”
沒有放過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黎謹挑挑眉。那就更得帶人出去了。
結果剛出了籃球場,本來還在黎謹懷裡僵硬的人這回緊攥着人不放,一個勁地往懷裡鑽,視線不肯往四周看一步。
黎謹哪會讓對方如意,直接給人抱着調轉了個方向,禁锢着男孩的身形無法轉動,察覺到懷裡越發的僵硬,黎謹反而納悶起來,“有什麼好怕的?”他都還沒走幾步,連第一個目的地都還沒到呢。
“你現在肯說了嗎?”
男孩還是不發一言。
“……”好,那就繼續。
剛剛攏共就吃了個飯,逛了下超市買了個菜,他就帶着人來打籃球了,黎謹倒轉着路線。
黎謹在超市衆目睽睽之下帶着人遛了一圈,沒察覺出反應。
真奇怪,他明顯感覺到在他靠近超市的時候對方身體繃緊了一些,怎麼進來就沒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