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即便盡可能地收斂,但還是令omega感到一絲生理性臣服感。
戴音下意識擡起手臂摸向後頸的腺體,然後她聽見對面的人開口問道:“你有事找朱巍?”
戴音像被抓到逃課的學生,眼前的人就是學校裡不苟言笑的教導主任,而她自己正在被主任審視,淩厲的眼神剮着她的精神力,下一秒就會土崩瓦解,一點秘密都藏不下來,甚至她能感覺雙腿在打顫,壓根忘了轉身就走這個動作。
遲骁默不作聲,就這麼淩遲般地看她。
戴音臉色一沉,緊緊拽着背包的帶子,原本在遊移不定的邊緣,在見到遲骁後,立刻搖頭擺手,“沒...沒有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她左右搖擺不定的舉動,立刻讓遲骁警覺起來,小丫頭果然有事情要說。一想到這,他反而不急了,朝她的背影喊道:“這次不說,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怕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果然,戴音腳步一頓,倏地停下來回頭看他,片刻後,小姑娘咬咬牙走了回去,嘗試申請,“遲隊長,能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嗎?”
遲骁應了下來,找了間沒人的接待室,順便把詹雅晴一同帶了過去,有其他的omega在場,戴音明顯松快了不少,隻是依舊拽着背包,裡面似乎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明明找的是朱巍警官,壓根沒想到來的是遲骁。她猶記得那晚在走廊上看到的情形,這位所謂的刑偵隊長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過後每當想起那晚的情形,頭皮就發麻。
遲骁的聲音又響起,“現在可以說了。”
戴音咬了咬唇,目光在眼前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最後從背包裡拿出來一封信。
信封上明晃晃的宋世雩的名字,遲骁接過來沒有立即打開,而是看向她,“是什麼?”
小姑娘的雙手握在一起,糾結了半天,終于才說:“恐....恐吓信。”
話音剛落,遲骁拿着信封的手倏地頓住,眉頭緊鎖,目光緊随其後,盯着信封上的名字,像要把它盯出個窟窿。
宋世雩三個字好似一道魔咒,封面上的筆迹一筆一畫,像是描摹的字體一樣,工整不出任何差錯。
不是手寫體,倒像是什麼刻章印上去的。
所以,戴音遲遲下不定決心,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宋世雩。
但遲骁卻在想,這封恐吓信出現的時間未免太過巧合了,會不會是殺害陳維的兇手所為?
他的腦中閃過很多種可能,于是問她:“宋世雩知道麼?”
戴音兩眼含着淚,不明所以地擡眼看他,“是信,還是我來這裡的事?”
遲骁沒吱聲,戴音見狀,隻得自顧自地回道:“恐吓信宋哥知道的,但是不知道我來找...找朱巍警官。”
她時刻在提醒遲骁,你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然而遲骁并不打算解釋臨時換掉朱巍的事,他打開了信封裡面的信。
A4紙大小,折了三折,鼓鼓囊囊的,信上都是不知從哪裡裁剪下來的字樣,拼湊成一封老舊式樣的恐吓信。
内容指向性很明顯,遲骁看後,眼皮一跳,心下一沉,“信是怎麼發現的?”
戴音感覺口幹舌燥,拿起水杯咕哝一口飲盡,詹雅晴見狀,忙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她這才覺得心情舒緩了一些,然後懇求道:“麻煩能再給我倒一杯水嗎?”
遲骁使了個眼神給詹雅晴,很快房間内就剩下他和戴音兩個人。
戴音清了清嗓子,說道:“維哥出事之後,宋哥很多活動都取消了。公司發了公告,讓宋哥休息。早上時,宋哥說快遞箱應該堆積不少東西,讓我今天來清空。”
快遞箱積攢了不少東西,大小箱子幾乎摞滿了,戴音拉着露營車一股腦的将快遞都塞了進去,壓根沒看見裡面都有什麼。
“宋哥送完小翊,回來坐在沙發上拆快遞,這封信就夾在中間,掉出來的時候宋哥沒管,等東西拆完之後,他才發現。”
遲骁問:“他看到信的内容有什麼反應?”
戴音愣了一下,随後意識到他說的是宋世雩,連忙回道:“宋哥的臉色很不對勁,直接把信扔進了垃圾桶。”
“我有點擔心,就偷偷翻了垃圾桶。”戴音低着頭,“我怕他出事。”
話落,她又哭了起來,一想到陳維的死狀,她連着做了幾天的噩夢。現在隻希望宋哥不要出事,平平安安地就好。于是她這幾天格外關注他的情緒,毫不誇張地說,她自己就像一棵失了魂的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驚出一身冷汗。
然而她卻發現,陳維的死并沒有對宋世雩産生任何影響,他一切如常,沒有波動的情緒,更沒有因為陳維而難過。
就像是死了一個不相幹的人。
可戴音是知道的,宋世雩和陳維這對搭檔一起走過了七年的光景,感情應該要深密一些。事實恰恰相反,這就不得不讓她多花費時間去關注宋世雩。
有的時候,極度的反差情緒恰恰是傷痛的最高程度。
戴音停住哭聲,淚眼婆娑地望向對面的遲骁,“遲隊長,宋哥會有危險嗎?”
遲骁再次看向手中的恐吓信,“明天的商場活動地點在哪裡?”
接待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詹雅晴端着一杯溫水走了進來,她進來的時間恰如其分,不早不晚,仿佛就在等這一刻。
戴音收回目光,回道:“百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