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認識陳維純屬意外,那晚他喝得半夢半醒,路過一桌,見到陳維在獨自喝酒,他興緻一起,不知怎麼就聊在一起,攀談期間得知陳維竟是星鹭娛樂的經紀人,便想着套套近乎,也想做一做明星夢。
兩人一晚上喝了不少,迷糊間,有人聯系陳維,後來那個人來接陳維走的。
“那人很高,背光站在桌前,那張臉他看得不是很清晰,他說似乎在唐峻申的party上也見過這個人。”
聽到這裡,遲骁認為這小子應該還有别的話沒說,頓感頭疼。
嚴哲看他臉色不好,料想他這一趟李局辦公室帶回來的不是什麼好消息。果不其然,下一秒嚴哲就聽見噩耗,隻見遲骁環顧一圈,當衆宣布,“李局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五日内一定要破案。”
衆人叫苦連天,天殺的唐峻申。
遲骁也無奈,“那個Joe在哪?”
“三審訊室。”
遲骁嗯了一聲,“我再去會會他。”一回頭,門口一閃而逝的身影從他眼前劃過,他盯了幾秒,門邊忽然探出個腦袋。
高文志也沒想到一眼對上了遲骁淩厲的視線,頓時吓得六神無主,又縮了回去。不等遲骁上去盤問,朱巍卻先一步走了出去。
遲骁愣了幾秒才跟上,出門左轉,看見朱巍和高文志在小聲嘀咕。
高文志那麼高的個子,在朱巍面前竟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遲骁清了清嗓子,高文志聞聲立刻看過來,很快又害怕地低下頭。
高文志其實是在擔心Joe,所以一直等在外面沒走。他垂頭好一會兒,不知怎麼就想起那晚遲骁出車禍的樣子,再擡眼,張嘴就哭,眼淚止不住地流。
朱巍見狀,啧了一聲,嫌棄地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吼一聲,“别發瘋。”
高文志一向是吃硬不吃軟,看見朱巍陰沉的表情,頓時就止住了哭聲,隻不過勁兒上大了,即便淚不落了,還在抽噎。朱巍順便抹了一把他臉上的淚,手上的槍繭擦過他細嫩的臉頰,高文志嘶了一聲,再不敢吱聲,硬是咬着牙忍着。
遲骁眨了眨眼,生怕是自己的錯覺。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生硬地扯開話題,“怎麼還不回去?”
高文志瞅了朱巍一眼,抽咽着說:“我爸都知道了,這時候回去不是找死嗎?”
遲骁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還知道自己幹的蠢事。”
高文志被怼得一愣一愣的,即便這樣,也不忘問Joe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遲骁懶得跟他廢話,叫上朱巍,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審訊室。
Joe趴在桌上,昨天瘋了一晚上,一大早被叫過來審問,此時已經精疲力盡,恹恹地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微側臉,斜眼瞥向門口的人,直覺眼前這個人不是那麼好糊弄。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立刻端正坐好,“警官,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遲骁沒應,打開視頻,“老實回答,不隐瞞,交代完了就能走。”
Joe砸吧砸吧嘴,“該說的我都說了,剛才那位警官也說沒有什麼問題,還要讓我說什麼?”
“看看這個。”
Joe極度困乏,強撐着眼皮看畫面,刺眼的屏幕光射過來,他條件反射地閉上眼,遲骁使勁敲兩下桌面,“幹什麼呢!”
Joe小聲嘟囔了兩句,繼續看畫面。
“有點像。”
“像誰?”
“那晚來接陳維的人。”Joe不能完全确定,就給了個模糊的答案。
“你說這個人還去過唐峻申辦的party?你又是怎麼認出來的?”
Joe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說:“憑我這雙眼!我可是優質alpha捕捉器!”
他說得越來越不靠譜,倒像是即興演出,不過好歹提供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你最後從party出來後,唐峻申在哪裡?還有别人麼?”
Joe拄着下巴,眼珠子向上望了望,“有啊!他公司的人吧,還帶了個人,因為他們,還沒玩盡興呢,party就結束了。”
遲骁話鋒一轉,忽地問道:“你在party上有沒有注射抑制劑?”
“什麼抑制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Joe身體不自然地向後傾,雙手交握緊張地抖身子。
“沒關系,反正會有人來檢測,到時候你身體裡殘留的東西都會檢測出來。”
話音剛落,Joe猛地撲向桌面,完全沒了方才吊兒郎當的樣子,害怕地直喊:“警官,我錯了,我還有粉絲,檢測出來我就完了。我都說,都交代。”
遲骁和朱巍對看一眼,朱巍問他,“到底有沒有?”
“有的,有的。”
“我跟唐峻申不熟,那天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有個party夠勁兒,就撺掇我去,我想找個人壯膽,然後就拉上高文志一起。後來,高文志那貨自己跑了,說不敢去,這個慫貨。我怕自己到時候醉得不省人事,就讓他在車裡等我。”
他頓了頓,看了眼遲骁的神色,接着交代,“也沒有多長時間,剛進去不久,他們就給了一瓶東西,我一瞧,這不是抑制劑麼?看他們都打這個東西,沒想到非但抑制不住信息素,反而更亢奮。我這才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抑制劑,我也好奇...”餘下的話他沒說,但能聽出他也是打了的。
他說完後,遲骁依舊沒說話,朱巍記錄好後,把兩張照片放在Joe面前,“那天最後來的兩人是不是他們?”
Joe這回仔細辨認了一番,非常肯定地回答:“對,就是他們兩個。”
遲骁看着于桂堯和楊察的照片若有所思,然後在手機裡找到了一張背影照,給他看,“這個人,你見過麼?”
幾分鐘後,Joe點頭,“見過,在酒吧和party上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