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連慶都是陰雨綿綿,天氣也越來越冷,雲衿每日都會出去巡視粥棚,和物資派發點。
臨夏那天帶回去的井水,經過和幾位醫者研究,已經研究出這個毒,與普通疫病的不同,它裡面多加了一種名叫黑裡紅的草,因為其毒素含量極高同樣也具有傳染性,危害大,故而這個黑裡紅早在很久之前就被禁用了。
“這個黑裡紅幾位可有研究出解藥?”雲衿從書房處理完加急信件,腳還沒踏入門口便問道。
自知道後每天都會問一次,因為情況确實刻不容緩,已經幾天了,雖然城中沒有出現騷亂,但是每天都有人承受不了而死去。
臨夏搖頭,“因為此草早在多年前被禁,且被大範圍的焚燒掉,自此很少有人再研究過。”
“我知道你們這些日子都很幸苦,但是這是這一城的人命,經不起等待,無論如何都得研究出解藥,如果需要什麼書籍可以說一聲,我馬上派人去尋來。”雲衿說完就拿着雨傘出去了。
這邊自己再着急也沒用,關于黑裡紅已經傳信出去派人在雲國和風國都查着。
雨幾乎沒怎麼停過,整個連慶城都籠罩着一層陰霾,仿佛壓的人喘不過氣,連慶城的美人淚花田,因為瘟疫的原因也無人搭理,而在雨中凋零頹敗。
雲衿撐傘站在粥棚不遠處,看着面前的景象,痛心自己無能為力,這時發覺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在暗處的臨秋也出來保護主子的安全,雲衿對她搖頭,示意她退一邊。
低頭看去,是個七八歲的小孩,病态的瘦,好似風一吹就要倒,咳嗽不止,擡頭看着雲衿,弱弱地開口。
“大哥哥,你是神仙嗎?”因為面前的這個大哥哥,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人。
雲衿蹲下身子,把傘往小孩子那邊靠,語氣溫柔地說“哥哥不是神仙,你的家人呢?”
“娘親……咳咳,領粥去了,讓我在這邊…咳咳…等她。”小男孩說不了幾個字就咳嗽着。
雲衿掏出懷中的手帕,仔細擦拭着小男孩臉上的雨水和污漬,接着是頸間。
“要乖乖聽你娘親的話,好好吃藥,抓住一切機會努力活着。”說完将帕子塞到小男孩手裡,心裡補上沒說完的一句,努力活到瘟疫結束的那天。
雲衿将傘也一并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點點頭,這時他的娘親在對面叫他,“大哥哥再見。”說完就往自己娘親那邊去了。
雲衿不在意自己身上被雨水淋濕,隻是看着那對母子遠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反倒是臨秋見主子淋到雨了,連忙上前為其撐傘,也不出言打擾,安靜地等着。
這時一道空靈帶着絲絲涼意的聲音傳來。
“面罩不帶,手套也不帶,與那個孩子那般近,你倒是一點也不怕染上這毒瘟疫?”
雲衿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禁一怔,有些不太敢相信地回頭,便看見白樞九撐着傘,站在一家關閉的茶肆門前,一身月牙白的衣裙,輕紗遮面,頭發将束為束的垂在兩肩,美得不似真人,那身衣裙是之前自己為她購置的。
她就那般清泠泠地看着自己。
白樞九見他有些出神呆怔,随即走上前去,看着他墨色的衣衫被雨水打濕了一些,擡手施了個法術,雲衿的頭發以及身上的衣衫就都幹了。
“你怎麼會來這裡?這裡如今瘟疫肆虐,你早些離開吧。”雲衿身上感覺到一絲暖意,這才反應過來對她說着。
“你忘了我是神,你們凡間這些東西影響不到我,如今浮山百年來已經打破與人之間的壁壘,那麼有些人間之事我不能不管了,這是規矩。”白樞九看了看周遭的一切,看來還是挺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