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一間房屋門前,念酒身邊的男子突然側過眸來,低眉沉聲到。
“肅靜。”
“額…?”突然聽到了這麼一聲人話,念酒微微一怔後,才反射條件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人。
剛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面前一位面如冠玉且稍顯冷清,神色嚴峻卻不怒自威的男子,腰間佩戴着乾坤錦囊,手持舍利佛珠,步伐穩健且渾然天成的正氣仿佛告知着他的身份,像是一位修道之人。
但那眉眼之間的沉寂肅然好似普度衆生的蘊意常在,好似眼眸之中有着普天蒼生,又好似什麼都沒有,單純看去就是卻是一片純淨與孤冷淡薄。
一身灰色道袍也是尋常不奇卻氣質獨特,清隽身姿不怒自威再加上面容帶着幾分疏離淡漠,顯得挺正經。
總結出來就是不太好接近的道長,眼下這種情況卻意外的令人覺得安心,剛剛的鬧劇襯托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觀念,沉穩莊重。
念酒下意識之間卻覺得察覺到什麼,但是也沒有刻意表現出來,隻是心中興許有了些什麼考量。
隻不過接下來似乎見到那道袍男子要着手開展什麼施法或是感知,念酒也隻是乖巧的後退了些距離,站在安全範圍内觀望看着。
而那道袍男子隻是眉眼淡漠,在剛剛蹲下身俯身擡手将其中的香火捏起些許,在指間搓了搓,續而看着那屋門前面的三柱黑色的香火,眉眼之間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什麼神色。
念酒雖然對這香火并不太了解,但向來知曉香火的摻雜物是否純粹而知曉其質品,一般是不會有黑化污穢沾染的可能。
更何況說來在這個荒郊野外,又有誰會供奉插香呢?
從方才看來也可以知曉,這周圍雖然說有不少的住戶房屋,但是可沒有那些人迹煙火,反倒有種荒廢已久的樣子,也是能夠察覺出其中的怪異。
念酒見他那般的模樣,也才知曉自己剛剛的确是處于危險。
畢竟那屋子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如今也差不多到晚上了,要是人剛剛湊上去,裡面指不定進去了、就出不來了的。
這大陸上面可不比念酒先前接觸過的那般,所謂的妖魔鬼怪怪誕奇聞也是千奇百怪,不妨有那些個真實案例,用科學說法目前還解釋不出來。
好在這時候還沒有徹底暗淡下來,要麼還得擔心裡面會不會伸出一隻手來,将門口的人揪着衣領拉進去毀屍滅迹。
“……”隻是那人雖然不知是誰,卻也看得出正道的氣息,就連念酒也是能夠察覺到。
起碼也算個正常人就是,看樣子沒有害人之心,如今此時此刻又前往此地,估計也就是為這些事情而來。
在剛剛那個道袍男子前來之後,這裡周圍的戾氣與煞氣也逐漸被消減淡去了些。
念酒隻是覺得面前的男子有些獨特,隻是在背後明目張膽的打量起那人的着裝打扮,見他一副道僧的模樣灰袍衣着,卻是一副道士的舉止神态,念酒也不太懂得。
畢竟道士和和尚所信不同,道與佛,可面前的男子雖然身着灰色道袍,但是卻是眉眼略顯淩厲沉穩,不像是平常在寺廟之中的和尚僧人,而手上還帶着幾串佛珠,對此也有些依據解釋。
不過念酒的确是不懂得道士與佛修的細緻分别,故而對于這種東西也不大懂的,舍利子什麼的也隻是聽說過無意見過,并未上心。
那男子并未關心念酒方才的打量,或許這種目光也早已習慣了,依舊安然若泰不動聲色。
現下隻是冷眸稍斂,擡手将那屋子面前插着的三柱黑香觸碰去,而後擡手拿出衣袖内的火折子将那火星顯露燃起,角度問題念酒也沒有看清楚他剛剛的動作。
念酒原本以為他要拔出來,卻見他反倒是點燃了那三柱香火。
随着一陣微弱到難以察覺到星火,之後便不消片刻一縷香火氣飄散出來。
雖然不仔細察覺也發覺不了什麼,但仔細聞去也隻是一股子很怪異的氣息,不是平常所接觸的那種香火氣息,反而是一種和這村落名字差不多的氣息。
有點像是隐隐腐爛又有些潮濕的氣息,似乎有些什麼不好的東西在擴散,念酒也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看着剛剛那男子的舉動也有些怪異。
那灰袍道士從之前察覺到念酒的目光也并未理會,隻是在這時點燃香火之後才擡眸瞥了眼面前,颔首叮囑,“退後。”
念酒聽聞後也不是什麼不識大體的人,也就順勢朝着後面退了幾步,大概給那道長留出幾分的範圍。
隻是不消片刻,也便知曉了那道士這番用意究竟是為何。
那香燭好似才剛剛燃起不久,但是卻平白無故的天氣昏暗到已然是為夜晚時分,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并未點燃燈火,隻能看到那三柱香燭依稀朦胧間的亮光。
寂靜之聲也隻有林旁呼嘯的風聲沙沙,念酒使勁眯眼望去,也好似不大看得清周圍局面與對方的舉措,甚至可以說是隻能勉強看得見影子,将近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念酒卻也知曉方才還是晨早,如今卻很快就到了傍晚,怎麼說起來也都是不對的,小七也不會直接帶自己穿梭時間的,況且這裡也是真的古怪。
就連肉眼也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且剛剛聞到若有若無的古怪氣味也好似察覺不到消失不見了。
雖然如今的時刻并不輕松,況且小七也聯絡不上,但是念酒卻也臉不紅心不跳的一本正經站在原地,打底也是估摸知曉自己的感官好似被屏蔽了般,不知道是誰所為,但是最好按兵不動。
就像是五感屏蔽了那般,已經隐約到察覺不出,古怪的很卻絲毫不慌,也察覺不出什麼。
于是念酒也隻是繼續維持着剛剛的舉止狀态,眼前黑漆漆的打量着面前的道士,隻是不知道好似發生了什麼,或許也是那位道長的緣故,面前迷迷糊糊的感官好似可以察覺到些什麼,于是念酒也是不願意錯過什麼精彩好戲的,一個勁的睜大眼睛努力望去。
所以說實際上看熱鬧的也是真的好奇,念酒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頂多是忽然冒出一個妖怪把自己挾制了去還掐着自己的脖子要殺掉自己而已,那道士還是和尚的,估計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所以說高尚也是高尚在這裡,念酒深知人類的秉性,故而表面裝作處事不深的模樣。
但接下來也的确是如同那些除妖衛魔的把戲一樣,雖然肉眼沒有看到什麼妖怪,卻知曉自己看不到的周圍也是危機四伏,而迷迷糊糊朦胧之間所能夠看見的背影,也就是那灰色道袍的身姿挺拔卓絕,卻平添正氣凜然的氣息。
好似作法那般,那道袍男子卻隻是指尖結印般不知道比劃了些什麼,眉宇微蹙抵呤幾字,正氣凜然的望着面前的香火卻隻是通曉了些什麼,蓦然間周圍有些什麼東西襲來,狂風大作衣袍飛舞間便迅速擡手結印,反手将那旁邊的什麼東西給擊退了去。
雖然知曉過程必不可少,可是念酒光是站着看也是有些無聊,自己又要僞裝感官屏蔽做不了什麼,隻能暗地裡碎碎念叨了。
心裡卻也隻是看到那道士反手擊退并非除去的模樣,估計也是有手下留情的,并未趕盡殺絕。
想到這裡,念酒卻莫名覺得有些無奈好笑,畢竟按照大多數正派的做法,也都是直接将其趕盡殺絕灰飛煙滅,手下留情的倒少。
實際上這麼做也并未有什麼錯處,畢竟說起來,這種妖魔鬼怪本就是害人無數,之前都不知道做過什麼,還這麼優柔寡斷手下留情,要讓其放下超度化解,也是白費功夫。
有點像是那種好人沒好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感覺,依舊是層出不窮周而複始。
但是這麼說也隻是單方面的看法,實際上也不能一概而論,就算是對于普通人而言面對這種事情,通常也都是想要将其殺之而後快。
畢竟妖魔鬼怪也是侵害了其利益與性命運得,甚至還殘害了家人和親朋好友,那肯定是不能姑息的。
但是換一個角度看去,也不能夠說是錯的,畢竟若是按照門派道義的角度,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就算是除魔衛道也是有着規矩與規範,不能說是随随便便就殺生殺妖,有些也有講求因果循環,還有輪回報應和前世今生之類的。
況且要從大局看去,也就知曉比起直接殺之而後快,倒不如斬草除根一了百了,從源頭去探尋,從根源上遊去制止解決,這樣反而比起殺不盡的更有效些。
雖然說短期看起來并不能夠得到什麼利益,甚至會有些不好的反饋,還有衆人的不理解,但是說到底也是為了最終的目的。
從長遠利益說來并沒有什麼太過糟糕的,而很多雲遊的仙人甚至是在遊曆曆練的弟子,也是為了懂得這些其中的因果循環,也知曉其中的細節,從而去改變知曉。
而目前的事情念酒實際上也隻是一個旁觀者,頂多是不小心誤入進去的可憐人,手無縛雞之力還沒有帶武器和包袱幹糧,連帶着下一頓的幹糧都不知道怎麼解決的好,更何況說是如今小命不保的局面呢。
所以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别人保護自己,順帶看看别人怎麼處理這個事情,這或許也是一種新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