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也是剛剛打算将動作給松開來,估計也是覺得剛剛是自己的錯覺,或許也是周圍有什麼不同尋常,自己剛剛誤解了的。
隻是念酒可不能夠就這麼輕易的了解了就是。
畢竟剛剛刀行策那種法子也是頗為沒禮貌了些,就算是知曉對方身上有異,但自己好歹也是說了是要去同盟會的吧?
而且刀行策也覺得自己是個剛剛入道的新人,忽然就這麼動作,是欺負自己是個新人呢?還是根本就不在意面前的是何人,隻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呢?不考慮考慮别人的角度?
如古井般黑色又沉靜的眼瞳通常一眼望去也帶着一股子的幹淨澄澈,隻有在甚少的時刻才會表露出果決的手段。
畢竟大多數時候,念酒可以是單純幹淨,直率開朗,在冷靜克制時也是精明銳利洞察玲珑,但人總是多面的,他心底也有剛強堅韌的一面,也有壯志抱負,甚至是願意奮不顧身的為了自己心中的世道去作為。
但是,念酒也不是什麼傻憨憨,面對這種自己不大喜歡的姿态,還是知曉要反擊的。
雖然說念酒的内力不錯,但主要還是因為下盤穩底子沉,在刀行策還未察覺的時候,一瞬間便看出了破綻,反手掙脫開來快速将刀行策背在身側的刀給立馬奪刀了去,甚至這般也是出乎刀行策的意料之外,讓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還真的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奪他的刀。
于是當機立斷,刀行策續而抓住念酒還未全然掙脫開的另外一隻手,而反手握住自己肩膀上念酒打算抽離開來的刀柄,在念酒也沒有來得及的時候,在隻感覺到自己的右肩微微沉了一下,那刀刃已然是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此時此刻,刀行策正反手握着他自己的刀柄,念酒的一隻手還在那刀柄上面一塊抓着,另外一邊防禦式的抵擋着,見到刀行策的舉動,也隻是眉眼一凝,迅速的将動作給停頓下來,還是蠻識時務的姿态,知曉按兵不動。
念酒可并非是什麼都不知曉,隻不過通常也都是裝作一無所知。
如今這般的姿态看着似乎有些針鋒相對,但是實際上他們彼此之間也是各留了情面,這分寸念酒也是有拿捏着的,看着情況允許也會出格些,不允許也不會太過沖動,說起來也是有理有據的。
畢竟刀行策先不由分說的粗暴作為,自己也不過是還擊一下而已,左右說來也不會自己的錯處,頂多是說自己年輕氣盛,狂了些沖動了些,才會想着去拔他的刀。
至于那刀,刻字時念酒也是有看到過的,紋路雖然是黑色,但是也是有刻上劍名。
雖然念酒知曉的不多,但之前看到刀行策對于這刀的珍重程度和刀的磨損程度而言,可想而知這估計也不單單隻是一把刀,更何況還是修道之人随身攜帶着的,一般也都是些重要之物,這刀起碼也是有幾十公斤,誰好人家沒事天天帶着這麼一把刀來到處晃悠的。
“我剛剛失禮,但你也切記日後莫要随便動道友的器物,也容易犯事。”
估計刀行策也是知曉,想明白念酒剛剛的舉動也是為了逞一時之快,所以也沒有過多計較,隻是叮囑了一下才松開了架在對方脖子邊上的刀刃,面容上面還是表現着一副嚴峻的姿态,若不是一副魁梧之姿,也還以為是什麼大齡青年呢。
念酒在聽到他這話都是有點忍不住的覺得可笑,哪裡有好人家在承認了錯誤之後還要多嘴說幾句話。
或許在刀行策心裡覺得是好心提點的話,在念酒這邊聽着就是活生生的教訓了。
但是為了自己的計謀而言,念酒還是知曉忍一時風平浪靜,所以也沒有和他計較這些,隻不過是想着若是将來有機會和交際,自己肯定是要找時候好好搶一次他抓到一半的妖物的。
于是在聽着話刀行策那嘴巴裡面的念叨,表面上念酒也是揚起一個笑容背起手來認認真真的聽着,顯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眉眼裡面一點兒情緒也都沒有。
刀行策說着也是看到念酒這幅不服氣的模樣,也是一嗆,難得看到這麼有氣性的道友,也還是猶豫了一下又緊了緊嘴巴。
“算了,你還是先走吧,我還得有事去辦。”
實際上刀行策所要辦的事情,也就是剛剛忽然間覺得吸引所看得的動靜,可能在别人那邊也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古怪,甚至在念酒眼裡也不知道刀行策是在發什麼神經,但起碼也是知曉刀行策這人何尋常人是的确不一樣的了。
這全天下哪裡有刀行策這種人?不單單是看着一副收高利貸的模樣,而且作為也是這麼流氓地痞般,還道士?念酒都覺得他要是不抓妖,估計也都可以去幹那一行了。
“那您走好吧,我就不送了。”
念酒也隻是咬牙切齒的笑道,看着刀行策要走不走的模樣說到,刀行策也是稍許頓了一下才轉身離開,怕是剛開始的良好見面也是鬧掰了那般,誰承想會這樣。
念酒向來也是都可以好好和人交談的,雖然有時候牛頭不對馬嘴,但是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怎麼現在看着,好似自己找到了什麼一生仇敵似的,偏偏和他就不對頭,念酒覺得自己還沒有聊幾句吧?
而刀行策這邊,大抵也是覺得有點失言了,不過原本他也是打算解釋的,雖然也解釋不出來什麼好的,但是左右也是估計這事情發生的意外,而且起初也不是刀行策來搭話的,所以還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錯處。
除了離開的時候還考量了一下自己的做法,不過既然已經轉身離開了,那也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所以這事情估計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在刀行策離開之後,也是知曉自己好似都記不起來剛剛那人的模樣,估計日後也見不到面的,所以刀行策也沒有多想,轉眼也就忘記了。
但是那所謂的吸引究竟是怎麼回事,刀行策覺得莫名和同盟會最近的一起異動有關,所以還是打算再去查查。
至于這之後,或許也就告落一段,但是其實也是能夠發現,實際上這世道之中冥冥之中所注定的,其實也都已經開始,在悄然之間開始運轉。
這第一次,是念酒反手拿刀不成,反而被刀行策的刀架在脖子上。
而從中倒也能夠看出,比起刀行策那般的嚴峻威嚴,念酒和卿逸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行事,一個如微風般和煦暖陽,一個充斥冰冷的隔絕千尺,或許本就是三種不一樣的人,究竟會有什麼交際呢?或許從刀行策這邊看來,也隻是片面之緣。
但是比起刀行策,念酒的見解則不同,畢竟在他的認知裡面,恐吓和威吓是對待敵人的,不是對自己人的。
所以在此劃線,念酒也從未動真格過,不是樂觀豁達笑盈盈的模樣就是一副輕松或是慌張的姿态,他從來都舍不得傷一人,更何況是有人在他面前活生生的死去,所以對于這種情況,他或許會軟弱些。
大抵知曉太過心軟,所以念酒一直也都在克制,在該謙虛的時候要謙虛,在局勢緊張的時候,也要盡己所能的去做。
或許這和衆人所言的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大相似,畢竟通常也不知曉他究竟是為什麼而謀,也通常見慣了他平常那般的隐忍善良、低調平和,所以大多時候,覺得這或許是一種軟弱。
實際上,念酒也是能夠明白,同盟會說來,雖然是有各種勢力各種身份,也相互制衡抱團,但終究也是自己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維持着這般的局面才好,得有十足的準備才可以改變,常人設局都得用好十幾年的功夫,更何況是關乎天下局勢的事态變化。
這種特有的品質溫良,或許比起所謂的俠義,反而更為溫柔些。
隻是,或許在玄軒的這個世道裡面,這種所謂的溫柔,或許會成為傷人傷己的利刃。
所以念酒剛剛那般想要反擊的舉動,實際上不單單是因為被氣着或是覺得冒犯,更是因為知曉了其中的細微關聯。
從刀行策那般的行徑之中也間接得知,玄軒或許比起自己現在所見到的更危險,而所謂的人命,或許也就和昨日那無辜被抓住捕食的人一樣,或許一刹那之間就會随意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