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介意人族肆意傷害妖怪,而人族也懼怕警惕,卻不妨有惡人會趁機傷害,挑起紛争與矛盾。
在大局上說,的确是有積怨與隔閡,但從小的方面,從個人的方面去看,實際上世間是不一樣的。
無論是什麼種族,也多多少少會有相似之處,也會有不同的民風民俗與見解。
人活一輩子,講究的還是過程,無論是怎麼樣的,開心是最重要的,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單純為了開心,還有很多意義與使命。
就算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小黑在說起妖族與人界的矛盾,也還是不免會有些黯然,卻也帶着堅韌,說着他會為了這些而作為,他一定會去做的,無論如何,就算是需要奉獻出他個人,他也無怨無悔。
或許念酒起初不知曉小黑的抱負,也隻是淺薄的覺得是不同種族,本就是交流困難,但是在體會到小黑的心情,還是會覺得小黑很厲害,就算是看着不大不小的貓妖,也想要為了這些事情有些作為,想要挽救或是及時制止些。
那時興許是察覺到他的脆弱,念酒隻是伸手打算去抱一抱安慰一下。
但是小黑第一時間察覺就想要躲避,或許是覺得會被掄拳頭打,所以就剛剛想要移開來,這已經是下意識的動作了。
不過在想到面前的人是念酒,硬生生的僵持在原地沒有動作,興許是試探,又或是暫且放下,覺得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直到念酒溫和的朝着他的方向給予了一個溫暖的抱抱,小黑才緩過神來,有些意料之外覺得剛剛的經曆恍如隔世般,還沒有恢複狀态。
甚至還不覺得怎麼會忽然有個擁抱,也沒有理解人界的意思。
擁抱、是什麼?在妖族的習俗不同,但小黑有在盡力理解。
念酒也隻是溫和望着他的那雙灰綠色的眼眸,從他的眼眸之中可以看到迷惘與不解。
或許因為幾十年來都是經曆過不好,直到跟在念酒身邊後才了解什麼是友好與溫暖,也第一次有人,願意慷慨友善的接納自己,甚至為了自己隐瞞下來。
或許人界與妖族不能友好相處。
但起碼,在他們個體面前,可以暫時放下曾經兩族的恩怨糾葛,可以雙方試着交流。
對于剛剛的舉動與狀況,念酒也看在眼裡,下意識感覺被擁抱的時候貓貓的表情也很有意思。
隻是在察覺到他的動作,心裡卻不免有些低沉。
隻是随着念酒的擁抱,小黑也意識到什麼,在體會過後才發覺不是讓他難受疼痛的感覺,發現是被擁抱後一下子表情就緩和了。
感覺像一開始他以為念酒要打他,但靠近時的感覺對他來說和暴力相連,所以露出了反感到想要抗衡掙紮的表情,但是又習慣性條件反射的僵持住,覺得有點不自在,直到體會到并不疼痛的感覺,才覺得這樣的動作不會有什麼,靠近也不意味着是不好。
之前念酒也沒有仔細去注意,直到察覺到小黑的言語和狀态表露後,才發現這段小黑的表情真的很耐人尋味,甚至也令人印象深刻。
雖然不知道這麼說合不合适,但是的确那時給到他的感覺,是一種破碎而又美好的感覺。
就像是那種本已經不相信,覺得自己會永遠爛在泥裡沉寂下去,但忽然看到一絲光亮,在他生出期待和向往即将走進光裡時的恍惚與意外,但是念酒也同樣發現,自己内心裡面的想法卻忽然冒出來了。
倘若說來,如果他發現那道光隻是腐屍生出的螢火的感覺,猶如飛蛾撲火般,也好似那望梅止渴,倘若露出的是特别破碎無助的模樣,或許也非常讓人愉悅的呢?
起碼,現在不會這樣,念酒知曉,自己隻是暫且被影響了些,但是最初,念酒還是想要安慰一下小黑。
擁抱也是意味着安慰與友好,或許小黑那時不懂,但總歸,念酒相信他會明白的。
“小黑看起來好瘦。”念酒也隻是如實說到,雖然不知道之前小黑是怎麼過的生活,隻是如今抱抱之後才察覺到,小黑的身上幾乎瘦的不是很健康的模樣,而且還是之前養了幾日才看着好上了些。
小黑似乎也是被念酒的話給驚到了,一時間沒有理解過來念酒關心的意思,隻是有些炸毛般覺得小秘密被發現了,連忙打算反駁。
也帶着些慌張惱怒,隻是也不舍得生氣就是。
“那、哪裡!我可是最厲害的!”在撒謊或者緊張的時候會演得很情緒高漲的樣子,不過念酒也沒有忍心打破。
“嗯、看得出來,我知曉小黑很厲害。”念酒也隻是抿唇溫和道。
隻是小黑或許是覺得自己信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含糊了一下,“嗯嗯……”
但是,從舉止動作之間,也可以發現什麼,從對方的眉眼舉止和一些細微的舉動細節之中,還是能夠看到明顯的差别的。
就算是起初來人間被欺負了,也不應該是剛才那副模樣,怎麼會覺得對方要對自己動手呢?如若真的是妖族的王子,難道連這個都還會懼怕嗎?
念酒覺着,這裡他是撒謊了,但是小黑還是挺裝模作樣着,在感覺到自己在撒謊了,并且為自己居然在乎這個謊言感到有點不自然,這些細節也難以逃過念酒的眼眸,明明看着也是個少年模樣的孩子。
雖然說是變成人的模樣,但是小黑将尾巴和耳朵收進去之前,念酒也有看到他剛剛翹着一擺一擺的尾巴,看着倒也有幾分的興緻趣味。
畢竟貓貓縱然會騙人,但是尾巴可不會。
算是個小細節,小黑看上去油腔滑調的對話之間表明自己尊貴的身份,但是看着也是滿肚子小心眼,實際上的性格倒是複雜的多。
說起來或許比起小丁還更難看懂,起碼念酒見到時也是大概能夠摸索出來。
小黑起初都是挺安靜的,要麼就是乖乖待在自己的身邊,很少出聲,隻是偶爾有些聽起來委委屈屈又堅韌的夾子音。
有時候被惹得也會嗷嗷嗷的罵的非常髒,如果說是逼急了的話。
但是念酒幾乎是沒有看到過小黑對自己這樣,最多不過是小丁想要去跟着小黑的時候惹得煩了,才會罵罵咧咧地走開并不理他,但是在念酒面前又是那副安安靜靜的乖巧模樣。
如今被發現是妖後,卻反倒露出這樣有些落差般的模樣,着實是有些令人意外。
但好在彼此之間也都遵守了這份不成文的約定,念酒允許小黑無期限的待在這裡,想要去哪裡念酒也不會制止,隻是得保證安危就是。
而且就算是有時候小黑溜達出去不知道幹嘛了,回來的比較晚的時候,念酒也是有給小黑留吃食的,總歸說來是挺好養活的。
他們吃什麼也就會給他備上一份,在屋子裡面也有給他留位置。
在小黑覺得念酒腦子是不是不好使的時候,念酒也隻是輕巧言笑打趣,“要是你就這麼跑了,萬一又遇到什麼危險,我起初将你帶回來,那不是白費功夫嗎。”
“既然救了你,起碼得保證你不會受傷或是遇到危險,這樣才對得起我的恩情吧?”
雖然有些死皮賴臉的模樣,但是在小黑聽來卻是不好意思的,畢竟難得有一個人字裡行間也都是為了自己着想,聽着怎麼說都是關心自己的言語。
小黑左思右想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就憑念酒之前的行事舉止,看着也不像是想要抓妖抽皮拔筋掏内丹的修士,這麼說來也的确沒有什麼好怕的。
“好吧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待在這裡,你要是想要問什麼就問吧,我說不定會告訴你的。”
就算是念酒想要動手,小黑如今的傷也基本上好全了,自然是不怕的,他也不覺得自己是打不過人界的道士就是。
隻是這麼一段時間過來,倒也逐漸習慣,相處起來比起所謂的熟人,反而也有幾分朋友的意味。
更何況在小黑意識到念酒身上帶着的銀鈴好似是個寶物,也是有打趣問過的。
“你先前能用靈力的這個鈴铛,很厲害嗎?”
念酒聽聞也并不擔憂,隻是坦誠道,“不至于,隻是兄長送給我防身用的,平常倒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自然,按照念酒的想法而言,那些事情自然是不會告知,就算是小黑還是小丁,到底說來也算作是外人,他的計劃之中也并不會太過在意。
但究竟該如何做,也是得尋卿逸道長那邊才能夠有些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