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不同往日。
今日的攬月被掩蓋着,看似若隐若現時有時無,也不知是有什麼改變了,但隐隐能夠看見光透過那一星半點兒的星子。
好似常駐在那畫幕似的黑夜間,但有時候畫幕的顔色也會稍許改變,時而是深黑的顔色,時而是湛藍,就好似連帶着雲朵也會發生改變。
那般奇形怪狀,千變萬化,但隻有真正了解過,才會發現實際上任何事物都不會隻有一面。
至于原在昨日過後,念酒本是打算出去找住處的,或許也能夠看看周遭有沒有什麼别處異動或是情況,畢竟也是有打量過,那附近還有一處破廟。
念酒稍有留心,卻也有幾分隐隐擔憂。
當初,說完那番言論時,念酒自己都覺得要不自己還是騰地方也成,後來仔細想想,也才知曉有些不同,唯一讓念酒覺得顧慮的也就是自己的狀态呀。
雖然說平常在外面可以裝作是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不過這遮掩的術法也不是十二個時辰都是可以維持的。
還剩下幾個時辰是會變回去的,自己總不能再這個時候露餡了吧?
但這件顧慮,自然是不會和旁人所言,因此這樣一來,念酒也大多将事情藏在心底。
經曆昨日的事情後,刀行策在自己走之前又留下那番話,也讓念酒又重新考慮了一下,畢竟重新找住處,難免也要費些時日,況且也住不了幾日,之後便要前往繁都,因而便是有些性子,但到底還是清楚的很。
既然刀行策都那麼說了,不住白不住,也省得一番功夫。
念酒也都想好了,刀行策能安安穩穩的住在了卿逸房中,自己也正好可以去辦自己的事情,也省去一部分的麻煩。
畢竟刀行策在,要是看到念酒作出些意料之外的行徑來,也會有些繁瑣。
而卿逸在,說到底也會稍許好上些,起碼能夠得知刀行策的動向就是,自己也無需聽小七的時時觀察動态顯示,因此這種念頭也就不謀而合。
其實所謂的住進來,也挺簡單的,畢竟這院子屋内什麼都有,念酒之前租下這地方就已經置辦過了,況且刀行策也不是那種嬌貴之人。
便是屋内不需添些什麼物件,正好也再放個床就是,往常加副碗筷也簡單,這番也不麻煩,刀行策不嫌棄,看着也是往日随性而為。
平日也是照例外出,吃飯,休息,隻不過是院子裡面加上了一個刀策行就是,偶爾見面了念酒也想好如何因對,大抵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也避免多生事端。
他不來打擾自己說教自己,自己也不收他的住宿費,還計較什麼?
況且念酒也沒有說要做什麼,等之後見到他們倆時還是照常以往的模樣。
不過刀行策估計原本還要說自己的,念酒那個時候去廚房接水的時候也是見到,念酒也不知曉刀行策又有什麼地方看不慣了去。
但是刀行策身邊同卿逸一塊,不知曉卿逸做了什麼,刀行策也不說了,隻是朝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後就不再管自己了。
念酒那時察覺到後也是心滿意足的灌了一杯茶水之後就溜達回屋了就是,難得看見刀行策他不言語自己了。
這樣的生活不要多快樂,幾乎都快回到了和小七一塊玩耍的生活了。
實不相瞞,其實念酒一直都知曉,正能量的交談陪伴比起像是刀行策那樣的說教而言,的确是不一樣的。
念酒就從來沒有覺得小七煩過,小七的話其實就是念酒喜歡的,雖然說是被設定好的程序而言,小七是系統,但是也是獨一無二的。
但畢竟刀行策也是這個世界裡面活生生的人,那是不一樣的,也有道理。
人的所作所為大多都是為了讓自己順心開心的,所以看不慣直言也是為了自己本身的情緒,這樣說來也沒有錯,不過是要看對誰而言。
但自從刀行策與卿逸常常一同,自此之後,就連刀行策也不說自己,頂多是盯着自己看幾眼,然後便在卿逸的目光下一同離開。
那世界簡直是一下子就安靜了,念酒是覺得順心的不要,不知曉他們怎麼想,但念酒覺得好極了。
不過就是他們在,估計也是一起行動的,這樣一來自己也就不用出去的那麼勤快了。
誤打誤撞好似一語成谶,雖說當初也是故意為之,但是這般天天成雙成對,看着也難免有些古怪,要念酒說他們直接一塊就是,還掩人耳目的搬床反倒麻煩,還占位置來着。
起初念酒還覺得蠻開心的,畢竟也沒有什麼人來成天管着自己,自己也是在屋子裡面蹲蘑菇蹲了一天。
而且,念酒隐隐能夠察覺到,來自酒之的力量也被喚醒,自己也能夠稍微運用些,于是也仔細回憶了一下先前的所作所為。
說起來,先前那黃鼠狼也是恰好撞上自己,如果他再回來,估計也輸很難回去了。
畢竟念酒都覺得和兩位道長住一個院子裡面有點擔驚受怕,就卿逸之前的作為,念酒都還是不得不防着些卿逸坑自己就是。
然而念酒并沒有意識到,酒之有時候也真出現了,就連小七也知曉,但是估計也是裝作不知就是了。
說起來仔細想想,這日子也算是順遂,自從刀行策住進來之後,好似一切也都變得有些順遂了起來,起碼不似先前那般。
卿逸如今既不會主動跟着自己,刀行策也是成日與卿逸一同,看着也當真有幾分好模樣。
剛開始這事情連念酒都覺得驚異,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是不出所料,刀行策住進來有卿逸在旁勸着,也不會幹系到自己何幹,也是成人之美。
他們兩住一塊對于念酒而言倒沒有什麼,反倒是覺得自己是拉了對鴛鴦了,還做了一件好事。
他們倆估計也是認識十幾年的關系磨磨蹭蹭的也不見得有什麼進展,自己這麼一激反倒還直接當天就住一塊了。
看看這效率,還是得自己來推的行。
這進展念酒看了也不得不稱贊一句,果然是高手!
其實也是個看熱鬧的心态就是,畢竟自己湊上去惹的一身災禍,倒不如讓他們自個過後的不錯也好。
這就叫得來全不費工夫。
想當初自己要近距離加好感還廢了不少的功夫,誰知曉自己如今還變成了助攻就是,推波助瀾就直接人生赢家。
雖然這樣一想念酒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好像也成,畢竟他們倆一塊刀行策就沒功夫來說教自己了,卿逸也别像是個幽靈似的老是在自己附近出沒,其實還有點滲人。
說起來,念酒對于酒之先前的記憶也不甚清楚,但是到底記得自己與小黑過去的時候,卿逸怎麼就偏偏在那等着呢?
想想看有時侯倒也毛骨悚然,哪個好人家成日盯着你。
雖然之前不說,也是因為除妖的緣故,但是就成天你做些什麼,一回頭就能夠看到一個人在你身後盯着、什麼話也不說,還得靠你搭話才會回答,是有點像設定好還沒長出意識的機械體,就連固定設定也都沒安裝就是。
但要說起來,裡面的彎彎繞繞花花腸子肯定是卿逸做的就是,就刀行策那腦袋瓜子,念酒也不覺得自己的激将法會有什麼作用,也就在此後不了了之。
見兩人不似先前那般管束着自己,于是念酒在最後的兩日就偷懶了一下,沒有宵禁外出除妖,安安心心待在自己屋子裡邊打盹睡懶覺,也不知是不是喜歡這種習性。
卿逸與刀行策的确是一同在外,但此時的情景卻是截然不同。
畢竟他那般的懶散,總歸往日雷厲風行慣了的刀行策如何能夠看得慣。
對于念酒這般在屋内睡大覺的行徑,刀行策心中雖是有些不滿,到底因此卿逸勸服過幾趟,他也勉勉強強沒有當着别人的面直接指責。
但刀行策心裡邊就是感覺怪怪的,不知究竟是因為之前的那番心緒作祟,還是因為自己本身而言的看不慣,畢竟心口不一有時候的确是在刀行策身上體現着很。
或許在出去的時候,刀行策總歸還是在想着念酒,所以幾番周折,還是打算回去看上一眼。
因此眼下這番地步,刀行策還是提及了幾句,“不問他何時出來嗎。”大抵刀行策還是在思慮,雖然面上看着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畢竟刀行策知曉,修道本就是日複一日循規蹈矩,若是放下一日,就同練功那般,是很難補回來的。
因此在此前外出時,也是看到念酒那處房屋緊閉,顯然是并未起來,刀行策心中莫名有些耿耿于懷。
刀行策之所以在意,不單單是在意念酒,也是他所擁有的、所處的,也都是一切可以朝着更好的方向去的。
縱使這些刀行策曾經未曾有過,但仍然是想,能夠指引告知也總比落下的好。
“不必,他若想出來,或許會出來的。”話裡有話,但刀行策也從來都聽不出。
卿逸言語許是平淡而明曉,卻并不擔心的模樣,盡管知曉,世道之中并非是沒有了誰都不可,卻冥冥之中,能夠隐約感覺到。
但他與以往所為,一直都是看着,看着那些所作所為,也看着這世道。
所以對于念酒究竟怎麼樣,卿逸實際上并不在意。
刀行策大概是知曉卿逸的話,于是在剛剛外出沒多久後,便借口又忽然折返回去,打算看看之後再出來。
卿逸隻是默默的繼續前往,瞥了一眼刀行策離開的背影後,照舊像是往常般,似乎并不在意。
盡管刀行策的舉動本就反常,更是以往他所不會做的。
但卿逸本就是卿逸,他清楚自己不會多加管制。
在回屋的路上,此時就連刀行策夜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想要說教,還是想要借着這個名頭去看看他。
心中的心緒作祟,刀行策仍然記得昨日裡念酒對自己而言的那一番話。
明明自己并非那般苟同,卻隐隐還是帶着幾分的未盡之言。
因此刀行策也與卿逸朝着相反的方向邁步走去,似乎隐隐也顯露出幾分的由來與歸途。
随着那被掩蓋起的月圓逐漸顯露幾分,也透着些許亮光,隻是在那條尋常大道上,卿逸是井然有序不緊不慢,而刀行策則是疾步而行,大步歸途,二人此間的念想也是截然不同。
……此時念酒這邊,卻渾然不覺。
等之後月挂高空逐漸展露,念酒從屋中出來,也是看到了外面基本上都是灰暗着的一片。
估計也是時候不早了,就連外面街道上的人也基本上都收攤回家了,這個時候看到天空的昏暗,念酒也莫名覺得安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