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雞肉焖得更透,衛銘寒還特意給石鍋做了兩個木頭的蓋子,這會兒熱氣從蓋子上特意留出的透氣孔裡鑽了出來,濃郁的香氣漸漸充斥整個帳篷。
異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這鳥獸炖的湯,怎麼聞起來比魚湯更香啊?
“異,湯差不多快好了,你去把你阿姆他們請過來一起吃吧。”衛銘寒一方面是想和異的家裡人打好關系,另一方面也是想要還了昨天的那頓飯,他們昨天晚上一口氣把人家兩天的口糧給吃了,怎麼說也該還人家一頓不是?
沒有鮮肉,人家今天中午說不定隻能吃他們自己腌的肉幹,衛銘寒對于這些原始人的烹饪水平也大概有些了解了,基本上都是能吃就行,也不管什麼味道不味道的,他們自己腌的肉幹想也知道是什麼滋味的。總不能他和異兩個人在這裡吃得美滋滋,讓人家父母帶個小娃在家啃難吃的肉幹吧?那他成什麼人了?
更何況他對于異的家人印象還挺好的,人多一起吃飯也熱鬧。
“好的!”
異一掀開帳篷的簾子,就看到外面圍了一圈的人全都朝着他們的帳篷方向探頭探腦,一臉的羨慕和好奇,連手裡的活計都沒心思做了。
異才懶得搭理他們,拄着拐杖快步朝着斑他們的帳篷走去。
和衛銘寒猜測的差不多,斑和林正在拿石刀切肉幹,他們做的肉幹,是切成條之後,用鹽塊在表面抹上一層,然後挂在帳篷頂上風幹的。因為鹽太珍貴,舍不得抹太多,所以肉幹有時候還會帶點臭味,不到實在沒食物吃的時候,他們也是不太願意吃肉幹的。
異來的時候,斑、林還有諾和蘭四個人正苦大仇深地捧着一小塊肉幹嚼啊嚼的,要是昨天他們沒有吃過美味的煎肉也就算了,也不至于這麼難以入口,可偏偏他們昨天剛體會過美食的滋味,今天就讓他們吃這難吃的肉幹,實在是有一種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
但不吃不行啊,他們實在餓得厲害。早上每個人就隻吃了一塊諾拿回來的黃金餅,至于黃金湯被送去給那個換肉的人了,也就倒了一點出來給諾和蘭嘗了個味道。
“阿姆、阿叔,寒讓我來叫你們過去一起吃飯。”
“不用不用,你們自己留着吃吧,你腿有傷不能去狩獵,你們帶來的那點東西也吃不了幾天。”斑和林連忙拒絕道。
“今天我們在溪邊的林子裡抓到了一隻鳥獸,老大一隻呢,寒全都煮了,你們要是不去吃,放到晚上可就臭了。”異哪裡能不知道他們的心思,立刻說道。
“啊?”兩人聞言就猶豫了起來,他們很清楚做熟的食物根本放不住,要是他們不去吃,食物壞了那可不就浪費了嗎?
“寒說想要換個地方住,一會你們下午要是沒事,也能一起幫幫忙。”異見狀,又加了一把火。
果然,一聽說需要他們幫忙,兩人頓時不再猶豫,把肉幹用碗裝起來放好之後,帶着兩個孩子就走。
一行人走到異的帳篷附近,就看到那帳篷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圍着一大堆人,全都伸長了腦袋朝裡面張望,但那帳篷的簾子拉得緊,誰也不好意思就這麼直接過去扒人家簾子看看裡頭到底在做什麼好東西。要是熟人也就罷了,可偏偏那是異的帳篷,裡頭做飯的人是異的伴侶,哪有一邊躲着人家,怕人家帶禍了自己家,一邊還厚着臉皮湊上去問這問那?
隻是這一陣又一陣從簾子縫隙裡鑽出來的香味,實在是太要人命了……
“讓開,都讓開!别擋着路!”斑心裡實在膩煩這些沒眼色的家夥,非常豪橫地挺着個肚子走在最前面,沒好氣地将這些擋路的人都給扒拉到一邊去。
林懷裡一左一右抱着兩孩子和異一起跟在她的後頭,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就跟小跟班似的。
“寒,我們來啦!”斑一掀簾子,帶着濃香的熱氣就撲面而來,沖得她都有點懵了。
站在她身後的人,包括林和異在内,也全都被這香氣沖了一臉,一時間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湊那麼近幹嘛?不怕倒黴了啊?!”斑狠狠瞪着周圍的那群人,等林和異進了帳篷,就毫不留情地把門簾給拉了下來。
帳篷中間的地上擺着一張方方正正的大木桌,桌子上擺着兩個大石鍋,兩個鍋裡都是滿滿當當的肉,一個裝的是雞湯,另一個裝的是蘑菇炖雞。雞湯清亮金黃,面上撒了一些嫩綠的小蔥,看起來分外誘人。衛銘寒在蘑菇炖雞裡放了酸果片,因此做出來的顔色比雞湯要更濃郁一些,原本白生生的雞肉和蘑菇都吸飽了湯汁,看着和咖喱雞有點像,但味道卻是大相徑庭。
衛銘寒正拿着石刀在劈一個泥土疙瘩,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但獸人敏銳的嗅覺卻能聞出來,這帳篷裡最香的味道就是從那個泥疙瘩裡傳出來的。
“寒,這……這是什麼啊?”斑忍不住問道。
“這是叫花雞。”衛銘寒一邊回答,一邊把叫花雞外面已經被劈出裂縫的泥殼子給扒開。
那一瞬間爆發出的濃郁香味,讓斑的口水都差點掉出來了。
“好香啊,寒哥哥我好餓!什麼時候可以吃啊?”小孩子就更忍不住了,諾在自己父親的懷裡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跳下來大吃一頓,蘭的大眼睛也是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菜。
“馬上就可以吃了,你們先坐!”衛銘寒手忙腳亂地給叫花雞裝盤。
雖然隻烤了半隻斑翅秧雞,但這雞的個頭實在是太大,他生怕烤不透,多烤了一些時間,但又怕烤過頭,直到将葉子裡面包着的雞拿出來之前,他都是非常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