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緊張後,青雨梨覺得自己都快虛脫了,渾身熱汗,騰起蒸汽,都快羽化了。
不過事情還沒完,不能松懈,她抛下手術刀,挑起一根銀針,火烤消毒,然後扯下他的襪子,然後在每個腳指頭紮上一針,黑黑的血珠湧出,她趕緊在每隻腳下墊上吸血布墊,接着把每個手指頭紮上一針,任黑血流出,然後耳垂……
當一切就緒,青雨梨虛脫的癱在地上,每個指頭都寫着我不想動。
當松懈得快睡着的時候,大腦還是有個小人兒在蹦跶:還有一個病人,還有一個病人!
血快流完了!
這個小人兒一跳,青雨梨馬上驚覺坐起,茫然的望着眼前,好一陣兒才緩過神,趕緊起身查看放血情況。
十指和耳垂的血已經變得鮮紅,肩胛傷口的血還有一點點發黑。
她深深的松了一口氣,突然又要面臨的問題是怎麼止血,而且這裡還有一個洞,傷口怎麼處理?
這又是一個棘手的問題,一環接一環,壓得她喘不過氣,
“師父,我懷疑你誘導我學醫,傳你的衣缽就是一個陷阱!”
說歸說,還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處理眼前的爛攤子。
青雨梨本身性子淡定而從容,但各項技能方面就或多或少秉承了江湖怪傑的匪氣,就如此時,她直接從這人的屁股上割開一塊褲子,劃開皮膚撒上麻沸散,待到起效後,移植一塊肉到剜了的□□,做填充處理,再把兩處傷口精緻的縫合,師父是個顔控,曾經教訓過她:内裡怎麼暫且不論,怎麼能夠有醜陋的疤痕!
等最後一個縫合結打上,一切塵埃落定,青雨梨的身上已經是汗水幹了又濕,濕了又幹,而絡腮胡也虛脫地昏了過去。
當青雨梨消毒整理完那一箱子寶貝,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清理血迹,把發腥的血水彙入陰溝,根本來不及沐浴,剛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外面就傳來了吳媽的敲門聲:
“小姐,你起來沒有?”
見到院裡沒有動靜,等了一會兒又再問道:
“小姐,前面你不是說今天去齊源藥鋪采買一些藥材嗎?”
老人家記性真好,三日前的事情了,這兩天瑣事纏身,她都搞忘了。
青雨梨扶額,這是怎麼也裝不下去了,掩上房門,來到院門口,環顧了一下,沒有什麼破綻,才打開院門,隻留了一個人的距離,然後有氣無力的說到:
“困,不想去,改天!”
簡單明了,青雨梨現在困得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吳媽擡頭見到小姐蓬頭垢面,臉色蒼白,雙眼布滿血絲,自動腦補出一場因為賜婚的事情,徹夜難眠的景象,立馬又心酸起來。
青雨梨現在沒心思研究她怎麼突然又泫然欲泣的樣子,直接吩咐道:
“你先去忙别的,今天都不要來打攪我!”
說完轉身準備關門,想起什麼又突然回頭,說:
“也不要讓其他人來找我!”
砰,關上門,世界就安靜了。
青雨梨再回到房裡,翻出兩床棉被,一床扔在地上,把絡腮胡艱難的掿了一個窩,還得小心不要動到兩處傷口,真的難,總不能讓他繼續躺倒血迹斑斑的涼席上面,再草草蓋上被子,别着涼就行!
她實在是睜不開眼了,憑感覺進到裡屋,倒在自己的床上,本能的拉過被子,和衣而卧,瞬間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