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主殿下……”
一個太監的聲音尋了過來,高斯汀忙扶起青雨梨,一個公主席地而坐,雖然他覺得難得一見的可愛,可在下人眼裡,成何體統!
但這喝醉的人,她覺得她意識清明,站得端端兒的,可卻是渾身發軟,東倒西歪。
他剛把她扶正,她又歪進了懷裡,再把她扶正,她卻往外倒去,連忙又幫她拉回來,兩隻手緊緊的攥住她,不敢松手了,可能困得她不舒服,見她還要掙紮,忙低低的柔聲哄到:
“雨梨,不要動了,有人過來了!”
青雨梨這次大腦反應到有人二字,禮儀規矩一股腦兒湧進腦海,果然不動了。
高斯汀想松手,這女人卻撐不住自己軟綿綿的身體,腳步聲越來越近,是抱也不是,松也不是……
“殿下!”
眼前聲音一起,驚得小郡王立即松開了手,眼看青雨梨身子又要軟下,意欲伸手再扶,卻見一道人影閃過,她已經倒在了太監身上。
“小王爺,請自重!”
高斯汀伸出的手,終于無力的垂了下來,他現在竟不如一個太監,可以肆意接近!
“殿下,奴才帶你回大殿。”
宮人特有的陰柔聲音,拉回了小郡王渙散的思緒。
望着兩道漸漸融入夜色的身影,心裡一片蒼涼,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離她最近的一次?
夜風微涼,此刻卻如同寒冰一樣,凍入小郡王的骨髓,讓他木木的杵在風中。
“那邊那邊……”
一陣低語,伴随陣陣腳步聲漸近,
“秦大人,我遠遠看見兩道人影,哎呦,抱在……”
淩亂的腳步聲突然頓住,後面烏泱泱一波人刹車不及,向前撲來,
“诶,怎麼突然停了?”
“哎呦,我的腳……”
此起彼伏,小太監們的埋怨聲傳來。
“喲,瞿小王爺,好興緻,哈哈哈哈!”
秦玉見到是小王爺,先是一愣,然後打着哈哈兒,眼睛卻四處掃視。
高斯汀望着秦玉四處尋找的閃爍眼神,來得太快的一群太監,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心直沖天靈,如果剛剛那個太監沒有及時帶走青雨梨……
他隻覺得頭皮發麻,按剛剛小太監的說辭:抱在一起,後果已經是他不敢想象!
他定了定心神,笑道:
“多喝了兩杯,出來醒醒酒!秦大人這是做什麼,還帶了這麼大一群奴才?”
說到奴才時,陰冷的眼神掃過一衆人,一群小太監趕緊縮了縮脖子,見到小郡王黑了臉,領頭的太監連忙出來跪個禮:
“打攪了王爺您的雅興,是奴才們的罪過,奴才該死!”
啪啪啪的自己掌嘴,打得後面的小太監心裡都一顫一顫的。
象征性的扇了幾耳光,秦玉就出來笑道:
“小王爺,何必和一群奴才計較!他們也不知道你興緻這麼濃,轉悠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賞花賞月……”
秦玉和小郡王高斯汀一直不對付,不光是因為青雨梨的這個情敵關系,還有就是秦玉是姑媽秦貴妃得勢之後誕生的新秀纨绔,而小郡王是自小耍蟲逗鳥的資深纨绔,二人在京中一直被拿來比較,秦玉總是稍遜一籌,所以二人曆來王不見王!
“呵呵,本王到哪裡賞花賞月還不用秦大人審批吧?更何況一群狗奴才!”
高斯汀性子随他父王閑散,但不代表他沒有王爺脾氣,沒有王爺的威嚴,畢竟還是走到哪裡都是别人給他磕頭的,打小的養尊處優也讓他從未怕過誰!
“那是那是,一群狗奴才,還不快滾!”
既然高斯汀不高興,拿官兒壓人,秦玉也隻有把氣撒到一群太監身上,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所謂的兩個人沒有證據……
一群太監作鳥獸散,秦玉卻沒有動,高斯汀怒極反笑:
“秦大人這是要陪本王醒酒?那就陪本王多呆一會兒吧,本王一個人正無聊,正好可以解解悶兒!”
兩個大男人,明月夜,杵在這後花園裡相顧無言,卻各懷心事。
高斯汀心裡泛起冷笑:
秦玉,你是要等什麼?
青雨梨被太監領走時,醉意正濃,意識已經不太清晰,但靠着這太監,卻聞到了熟悉的藥味兒,為了應證,她還湊到這人的頸間嗅了一下,咕哝道:
“你怎麼回來了,絡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