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惆怅也不過是上一秒,這一秒馬上就轉移了話題。
“你覺得陸子呈怎麼樣?”
皇帝突然抛出來的問題讓徐公公有點懵,第一反應問:
“骠騎小将軍陸世子?”
“嗯!”
皇帝嗯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奴才和世子沒有過交集啊,就他進京,陛下宴請的時候,奴才見過。”
都是老狐狸,徐公公回答得那是滴水不漏。
“他明面上來個兩次吧?”
“嗯,依稀記得是,畢竟來的陣仗挺大,都是來朝拜陛下,襲爵的時候:一次錄陸老将軍去世,他名義上正式挂将軍名;一次是成人禮,來觐見陛下,正式掌軍權吧?”
徐公公娓娓道來,皇帝都記得的,不過要從他這奴才的嘴裡出來提個醒。
他說完之後仿佛頓悟,反問皇帝:
“陛下說明面上,難道……”
皇帝不吭氣,算是默認,留下一臉驚訝的徐公公 ,緩了一會兒才笑着說,隻是笑有點冷:
“在京城,一隻鳥飛過,總得來報個道!”
“那是,陛下的眼睛是雪亮的!”
徐公公的奉承讓皇帝頗為受用,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那你覺得他怎樣?”
得,問題又繞回來了,皇帝今晚是和這位世子杠上了?
“陛下,奴才不能妄議朝政。”
天祈律法明文規定:後果不得幹政,閹人不得議政……
皇帝聽了,笑了:
“朕讓你談談直觀感受,我們倆私底下聊聊,不算議政!”
如此說來,徐公公隻得想了想,回答:
“小時候年成久遠了,奴才隻是依稀記得這孩子看着異常聰慧,隻是驚訝怎麼這麼小眉宇間就有了大人的惆怅?”
就是這份惆怅,才令徐公公記憶猶新,皇帝仿佛也在回憶,沒有接話,徐公公隻得繼續:
“金銮殿上的成人禮,倒是面如冠玉,一表人才,就是太瘦弱了點,看來傳言不假!”
“哦,什麼傳言?”
皇帝眉一挑,傳言兒子吸引了他的興趣,盯着徐公公問,
“民間盛是流傳,段将軍兩口子對這個不上心,這前娘後母的本就是說書的不衰題材,不過這世子在段夫人手頭過得不好,奴才是有真實耳聞的。”
“過得不好?”
皇帝一臉疑惑,看來報到他那裡的消息是截然相反的,突然有了怒意,沉聲道:
“這些人……”
“陛下息怒!”
徐公公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匍匐于地,
“是奴才多嘴了!,惹陛下生氣!”
“你起來!”
皇帝壓了壓怒意,示意他平身,說道:
“你何罪之有?看來是有些人一直不想讓朕知道一些東西……”
皇帝說到後面竟有些無力,這森嚴的金銮殿啊!
高高在上誠然威嚴,但是有時也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