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說着,教室的門又被人大力踹開,發出巨響。
哄鬧的教室安靜一瞬,衆人齊齊不滿地看向門口。
一直沒回來的高泰站在門口,沉着臉,眼裡冒着火,連脖子都顯出青筋。
本來想出聲抱怨的人縮了縮脖子,識相閉嘴,心裡嘀咕。
也不知道是誰惹他生氣了。
很快,答案出來了。
高泰怒氣沖沖走到喻黎面前,擡手就拎起喻黎的領子,目眦欲裂吼道,“是不是你故意的?!你他媽找死!”
語氣像喻黎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
突然發難的高泰把附近坐的人吓得從座位離開,也不敢勸架,生怕自己下一秒變成被遷怒的那個。
個别幾個匆匆跑去辦公室找楊語琴,其餘人都離得老遠看對峙的兩人。
領口被拎着多少有點不舒服,喻黎皺眉,擡手按住高泰手腕中心血管,用力往下按,直到高泰吃痛松手。
對上喻黎冷淡的視線,高泰心裡的火燒得更高了,已經到手的比賽資格變成一場空,他唯一的高考加分項也沒了,處分條例什麼的都不管了,紅着眼揮拳就要往喻黎臉上揍。
誰也沒想到的,一個身影沖到兩人中間。
喻黎訝異地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
“高泰!你是想被開除嗎?自己沒有拿到名額能不能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找别人麻煩算什麼男人!”陳怡厲聲呵斥,雙臂張開擋在喻黎身前。
高泰看清人後,腦子裡的火燒得愈烈,“陳怡你什麼意思?老子舔你那麼久你看都不看老子一眼,現在來護着一個鄉巴佬?”
“人家條件不好都能這麼優秀,你哪來的資格嘲諷别人貶低他的出身?也沒見你平時考得個幾分,哪來的優越感?”陳怡不甘示弱瞪他,她剛剛就喊同桌去叫班主任了,也不怕高泰突然發瘋來打她。
有些話她早就想說了,但是又怕因為自己的原因,反而給喻黎造成更大的困擾,才一直憋到現在。
“高泰!你剛剛在辦公室跟我做的保證是不做數的嗎?”楊語琴聽到消息後就趕過來,剛好看到三人對峙的場面,疾言厲色開口。
高泰捏緊拳,隔着陳怡面目猙獰地瞪着喻黎,耳邊是楊語琴警告的聲音,咬牙憤然轉身,用力踹倒身側的椅子,一路撞開其他人摔門而出。
楊語琴頭疼地扶正被他踹倒的椅子,又喊停周圍叽叽喳喳的聲音,才看向陳怡和喻黎,“你們倆,先去辦公室等我一下。”
她還要先處理好突然出走的高泰。
陳怡和喻黎點頭,出了教室。
走在走廊,喻黎側頭向陳怡道謝。
“謝謝。”
這是陳怡第二次出手幫原主。
陳怡搖搖頭,“是我要和你說對不起,上次高泰的事我聽朋友說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時間來和你道歉。”
“送早餐的不是你,來找麻煩的也不是你,道歉做什麼?”
喻黎打開辦公室的門,側身讓陳怡先進去。
陳怡無奈,“但是說你喜歡我的謠言最開始也是因為我那次幫你說話了,源頭在我。”
喻黎問出原主一直想問的問題,“我們之前是有過交集嗎?”
陳怡搖頭,明白他真正想問的話,笑了下,“幫助人需要什麼理由?”
“非要說的話,出身農村不等于低人一等,你比其他人都要優秀耀眼,而我剛好看不慣他們因為嫉妒就要毀了一個人。”
“就當我有一個英雄夢?”
陳怡沖他眨眨眼。
喻黎笑了下,“那就謝過英雄了。”
楊語琴還沒來,作為班長的陳怡要比其他人多知道點内情,“既然你這聲英雄都喊了,那我就再跟你說點情報。”
“高泰是體育生,前段時間有個籃球聯賽,如果拿獎的話是可以有高考加分的,但是他水平不行,被淘汰了。”
“每個班都有一個名額,可以去參加複活賽,但是選擇條件是品學兼優,就高泰那樣的,”陳怡說到這,撇撇嘴,“也就他沒有自知之明了。”
“楊老師沒有用這個名額,不知道從哪裡被他知道了,不服,剛剛還質問老師為什麼不選他,老師說她沒辦法做一個欺負同學的學生的擔保人。”
“他在辦公室還裝模作樣在那給老師做保證,誰知道一回來就找你麻煩。”
說着,陳怡沒忍住給喻黎遞了個同情的眼神,“你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
放學,喻黎在高二樓門口等洛馳,系統還在因為陳怡的事唉聲歎氣。
【世界上明明還是有很多善意的,可惜惡意太多了,人被惡意包圍在裡面,就看不見被遮住的光了。】
聽着娃娃音在腦子裡長籲短歎的,喻黎有點好笑,就和那次看到洛馳拿着a4紙要和他談判的感覺一樣。
【别想七想八了,起碼他曾經觸碰過善意。】
雖然為了感謝陳怡,被人起哄惡意歪曲事實,被高泰針對,但原主沒有鑽牛角尖,依舊對維護他的陳怡心存感激。
就像哪怕知道這次又幫助了他,自己也會被好事的人傳謠言,陳怡也依舊沒有猶豫地張開手維護他。
【世界上有很多惡意,但善意的光是遮不住的。】
剛剛一直傷春悲秋的光球聽到這,心裡好受多了。
“喻黎!”
喻黎擡頭,小狗眼睛亮亮地向他跑過來。
在等他跑到跟前的時候,喻黎在心裡補充。
【小狗眼睛的光也一樣。】
“等很久了嗎?”
喻黎搖頭,提步往前走。
“考得怎麼樣?”
如果是一個月前的洛馳,可能還會哭喪着臉不想提,但經過喻黎魔鬼訓練後的洛馳,已經不是當初的洛馳了。
小狗别三日,當刮目相待。
“絕對有進步獎!”
洛·鈕钴祿·馳很自信,因為喻黎說過,上次分越低,就說明這次的進步空間就越大。
喻黎點頭。
他想也是,應該也沒有人能比得過13分的語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