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卻差點認不出自己的房子了，阮青生看着地上被人随意丢在地上的泡面袋，又擡頭看桌上被人嚣張地鋪成小山的薯片辣條，角落還有一打可樂罐。

“你這幾天都吃的什麼？”

阮青生從小陽台把貓妖揪出來，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地詢問道。

貓妖嫌棄地用尾巴打掉他的手，“吃泡面啊。”

“……我給你點了外賣，為什麼不吃飯？”

貓妖不回反問道，“不去你的貓咖出差了嗎？”

在貓咖出差也是狡詐陰險的人類欺負貓咪不懂人類常識随口瞎編的借口。

現在被貓妖拉出來問，人類心裡多少有些心虛，幹咳了聲，“已經把事情都做完了。”

不占理的阮青生決定把貓咪亂吃垃圾食品的事輕輕帶過，喻黎卻又沒頭沒尾來了句。

“我不喜歡人類，人類讨厭動物，我也讨厭人類。”

阮青生愣了下，想起來對方幾次撞見人類對動物的惡意，抿唇，“但是也有像我……們這樣喜歡動物的人類，人類太多了，好人中也會出現很多壞人，但是更多的是為自己生活奔波的人，給你送外賣的人類也是一樣的。”

喻黎擡眼直視他，“可是喜歡動物的人也抛棄我，把我丢在家裡不管不問。”

阮青生也後知後覺自己這段時間的躲避欠妥，一隻剛剛擁有人身的貓妖初來社會，自己卻将他一隻貓留在家裡，隻因為自己那些離譜荒唐的心思。

他帶着歉意看向貓妖，“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些，是我的錯，我給你帶禮物作為彌補，好嗎？”

貓妖身後的尾巴甩了下，指着他手上的蝦餃，毫不客氣應道，“蝦餃隻能算賠罪，不是禮物。”

阮青生把蝦餃給他，點頭應下，“當然不算，禮物我還需要去準備，明天給你。”

喻黎接過，這幾天因為阮青生不回家生出的郁氣勉強消散一些，也對阮青生口中的禮物多了幾分期待。

直到第二天，喻黎看見被送到面前的禮物，臉色發黑。

狗屁的期待！

看着面前的幼兒啟蒙繪本，喻黎氣極反笑，擡手毫不客氣地用力拍掉書，擡眼看他，一字一頓道，“我不是弱智。”

阮青生看見喻黎的臉色時就覺得不對了，試圖解釋，“我知道，但——”

回應他的是貓妖變回貓奮力一躍，狠狠踩着他的臉起跳蹦到高處的貓屁股。

阮青生擡頭，對上微微炸毛的貓屁股，大尾巴極其不爽地在身後甩。

顯然，對方拒絕跟鏟屎官溝通的态度很明确——還是隻鏟過三次的那種鏟屎官。

之後的幾天，吃了好幾次貓咪閉門羹的阮老闆終于還是恢複原狀，不再寵幸貓咖的貓毛沙發，每天定時定點下班回家，但就算是這樣，也換不來貓咪的一丁點好臉色。

經過阮老闆的不懈努力，一人一貓的感情沒有得到一點進展，倒是平安夜先到了。

街道上的店鋪早早換上了聖誕節主題的貼紙立牌等裝束，好幾家門口都擺上了花裡胡哨的聖誕樹，貓咖也拿出給貓員工們準備的聖誕小衣服，準備聖誕那天給它們穿上，就連白貓和四隻小黑狗都有。

阮青生回家的時候也帶了套小貓聖誕衣服，但不是店裡統一買的，是他花了心思在網上另外定制的，還從店裡順了一隻紅撲撲的大蘋果，抱着萬一貓妖感興趣的想法揣在兜裡。

快到家門口了又突然折返，跑去買了盒蝦餃。

等真正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阮青生進屋，默不作聲把蝦餃放到專心緻志看電視不搭理他的喻黎面前。

小貓聖誕主題的衣服在看到喻黎的冷臉後，潛意識告訴他現在不适合拿出來，于是把裝着衣服的袋子往後藏了藏，紅蘋果也因為跟衣服一個袋子被連坐。

喻黎依舊不理他，眼都沒擡。

阮青生又從兜裡掏出一個新手機，小聲解釋，“這個是手機，你可以從這個裡面去搜索了解人類社會的信息。”

喻黎瞥了眼手機，點點頭，“哦，賽博版幼兒啟蒙繪本。”

阮青生沉默幾秒，歎了口氣，“對不起，我錯了。”

喻黎沒說原不原諒，自顧自把蝦餃盒打開，伸手夾了隻，擡眼看他，語氣聽不出情緒，“不是說錯了嗎？把這個吃了我就原諒你。”

阮青生張口欲說什麼，對上喻黎微冷的眼神後又頓了下，“好。”

說完，矮身就要探頭去吃，在嘴唇要碰到蝦餃的前一刻被人迅速抽走，錯愕一瞬，擡眼看過去。

——卻發現對方好像更生氣了。

他有些無措地捏緊手，“你——”

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喻黎打斷。

喻黎強壓着怒火，“你不知道自己過敏嗎？想以死謝罪嗎？自己想死别拉上我！”

“……”阮青生一時沒想到為什麼喻黎知道自己蝦過敏，看着面前怒目圓瞪看他的喻黎，心裡一慌，試圖解釋，緩和現在緊繃的氛圍，“隻吃一點不會特别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