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故作驚訝地看向他,澄澈的眼睛睜圓,“真,真的嗎?”
接着又扭過頭看面前的塑料大花戒指,沉默數秒,猶疑地開口,“他真的會喜歡這個嗎?”
“……”
謝季青心虛難掩,看着對方的眼睛又實在做不出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事,幹脆也學着剛剛喻黎的動作,側過臉看着塑料大花,故作不爽地臭着臉,“又要問我,問了又不信,那還喊我過來幹什麼?”
喻黎抿唇,“我沒有這個意思……”
見他又要委屈了,謝季青急得撓頭,解釋,“哎呀,我不是說你,就是你又不信——啧,也不是……總之,如果真喜歡你,不管你送什麼禮物,他都肯定會喜歡的!要是表情勉強,收禮物的時候還吞吞吐吐不情願,那他就是不喜歡你!這種人也不值得你給他送禮物!”
雖然很急,但偷偷給情敵上眼藥水這種事,謝季青倒是做得格外娴熟。
喻黎站在原地猶豫了會,最後還是選擇了信任謝季青,拿着戒指去找攤主付錢。
提着東西回學校的時候,謝季青沒忍住用空着的手揉了下心髒。
被喻黎看見,關切地問,“是不舒服嗎?心髒疼?”
謝季青面不改色,“沒有。”
就是良心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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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組作業截止時間還剩下一周的時候,劉珂終于坐不住了,在微信約喻黎出來,還特意強調一個人過來,不要帶謝季青一起。
甚至都不需要費心猜,喻黎也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
但無所謂,魚上鈎了。
故意拖到約定時間的最後一刻,喻黎才慢吞吞走到他們約好的一個咖啡廳。
“找我有什麼事嗎?”喻黎坐下。
劉珂嘴角的泡非但沒在這幾天消下去,反而額頭又起了幾個痘,用粉底遮了下,但近看還是一覽無餘。
在喻黎落座的時候,他下意識挺直腰闆,想要端着自己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可動作間不小心抿了下唇,正好擠到嘴角的泡,疼得他龇牙咧嘴“嘶”了聲。
喻黎故作擔憂,“弟弟最近是上火了嗎?比上次又多了好幾個痘痘呢。”
每個字都在往劉珂心裡紮。
他就是因為在意臉,所以才特意在見喻黎時蓋了層粉底,試圖掩去臉上的痘,現在又被當事人直接指出,顯得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無用功。
劉珂放在身側的手握拳攥緊,心裡轉了個彎順着喻黎的話露出苦惱的表情,欲言又止地擡眼看向喻黎,想說些什麼又在顧及什麼,最後隻是歎了口氣搖搖頭,“就當我是上火了吧。”
喻黎按他想的臉上更加關切,接着追問,“到底是怎麼了?我們是兄弟呀,你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嗎?”
劉珂故意沉默了會,才在喻黎要坐不住時開口,“還不是因為最近處理小組作業的事嗎。”
喻黎适時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是,是因為我嗎?”
劉珂像是一個任勞任怨收拾自家哥哥爛攤子的好弟弟,終于在勞累過度後向親近的人流露出真感情,帶着責怪說,“當然是因為哥哥你不打聲招呼就退組了。你這樣,我怎麼跟大家交差啊?本來交給哥哥你的活就是最輕的,結果你現在連這個都做不出來,甚至還中途退組擾亂了我們整個組的進度,大家更要對我有意見了。”
說着,他歎了口氣,好像真的在為這件事為難,“到時候,我可能都不能讓你再跟着我們組了。”
喻黎試圖為自己辯解,“我有提前了一個月——”
劉珂打斷他,帶着不認同地看着他,“我是那種抛棄隊友的人嗎?就算哥哥你再沒有能力,我都不會丢下你的,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證明你的價值,所以我也一直在給哥哥表現的機會,就算你沒有跟我商量就說要退組,我也依舊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你還是可以在我們小組實現價值的。”
“我本來是這麼想的。但是我一直等到現在,你都沒有把草圖給我。”劉珂失望地看向他,“已經不能再往後拖了,我們整個小組都因為哥哥你的原因,落後了其他組一大步,哥哥難道都不愧疚嗎?”
很低級的道德綁架。
喻黎自責地低下頭,“對不起,我……我當時想着,生病了不要拖累你們,反正少我一個人也沒有關系的。”
計劃在按着自己的心意一步步往前,劉珂嘴角上揚,語氣也平緩了些,安慰他,“哥哥不要這麼想,組裡的大家都有用的,隻是有些人的作用大,有些人的作用小一點,但是沒關系啊,我會幫哥哥的。”
見喻黎猶豫着擡起頭,劉珂朝他露出安撫的笑,“我們還是按以前那樣,你把草圖構想先做出來,然後我幫哥哥修改。”
喻黎又懊惱地說,“可是我太笨了,以前你幫我改完的我根本看不出哪裡改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