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喻黎把陳年醋狗哄好挂完電話,擡眼就對上孔良透過眼鏡片幽幽看過來的視線,“……怎麼了?”
黑框眼鏡欲言又止,止而後欲,重複幾次後發出由衷之言:“你們真的沒在談嗎?”
喻黎剛要開口,他又突然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然後把手捂在兩邊耳朵上,微笑,心平氣和,“我又不想知道了。”
喻黎的嘴角扯了下:“……”
他覺得孔良的精神狀态好像不太正常。
十分能夠共情孔良的系統冒出來,用它的電子娃娃音陰陽怪氣:【親親不用擔心哦,在您們身邊待久了,精神不正常才是正常的呢,隻需要親親下次克制一點,問題就會得到解決哦。】
喻黎啊了聲,語氣帶着憐憫,“這就是單身的怨氣嗎,好可憐。”
系統:【???】
“哦,還有,”喻黎糾正,“要麼您,要麼你們,我們人類沒有您們這個詞組搭配,這位單身統同學,下次注意。”
系統怒不可遏,系統憤然而起,系統無能狂怒,【宿主,我讨厭你!!】
帶着哭腔的娃娃音毫無殺傷力。
“……”孔良的表情突然變得怪異。
欺負完系統的喻黎看過去,問,“怎麼了嗎?”
孔良也摸不着頭腦,搖頭,“沒什麼,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憋屈。”
就很像有人在背後蛐蛐了他但是他沒罵過一樣。
正事要緊,他壓下心裡莫名郁悶的感受,把手機送到喻黎面前。
他剛剛先是把劉珂那邊話術相同的水軍小号一個個揪了出來,然後把所有小号的IP和空白主頁拼在一起做對比,很多差點被帶偏罵上頭的人也慢慢冷靜下來,開始願意動用他們生鏽的腦子琢磨問題。
再加上論壇突然冒出來的幾個“看不過眼下場幫忙說話的喻黎以前的老同學”佐證,甚至不需要放出方勇的事,風向已經偏向了喻黎,可偏偏這個時候——
“劉珂在論壇實名發了個澄清帖。”
喻黎接過手機,頁面已經是孔良調好的劉珂發的澄清帖了。
劉珂在他所謂的澄清帖上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賣弄茶藝。
先是不承認咖啡廳監控裡他說的那些話,放話說視頻是有心之人惡意剪輯過的。
接着抓住其他人“無證鑒抄”這個點瘋狂輸出,認為那些空口白話認定他偷稿的人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傷害,接着又暗暗地踩了下先前站出來說實情的組員。
【劉珂:說實話,在今天這件事發生之前,我一直以為我這個組長當得很稱職,每當看見其他小組組員互相吐槽的時候,我都會因為我們的小組氛圍好而感到慶幸和驕傲。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大家隻是把所有事都悶在心裡,沒有告訴我,這是我當組長的失職。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些話不能當面說,反而要在不知情的人面前添油加醋地說一遍,僅僅是為了博眼球嗎?】
因為孔良還沒有把方勇的事捅出去,方勇自身都難保更不可能有時間聯系劉珂,他自然也不知道他教唆方勇去偷喻黎手稿的事已經敗露。
所以在澄清帖的最後,他還花了大量筆墨落在喻黎身上。
他正義凜然地寫道,如果喻黎認為他抄襲偷稿,就拿出證據來。
拿出自己的手稿來證明是他抄襲偷稿,如果拿不出來的話,那就是在惡意抹黑他。
【劉珂:如果是這樣,我有權利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讓我給出證據的話我不會聽的,是你們污蔑我抄襲偷稿,那就應該是你們來證明這點,而不是讓我證明自己的清白。清者自清,我不會陷入自證危機的。】
仗着喻黎手上沒有手稿,所以劉珂的語氣十分笃定。
他确信,喻黎拿不出證據。
而拿不出證據,輿論就會倒向他。
真相是怎樣不重要,誰的聲音大,誰就是赢家。
也正因為劉珂字裡行間都寫着笃定,不少牆頭草又開始在兩邊猶豫了。
【他說的也有道理啊,從頭到尾秋也沒有給出證據不是嗎?】
【而且劉才是最終的受害者吧?所有人都突然退組了,自己辛苦準備這麼久的比賽打了水漂,他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直以為自己作為組長已經做到最好了,結果在論壇上看到這些中傷他的言論,他得有多難過啊……】
【我覺得他說得好有底氣啊,如果是抄襲偷稿的話他肯定不敢直接正面剛正主吧?秋無許一個手稿出來他不就被打臉了嗎?應該沒那麼蠢。】
【說不準,萬一手稿也在他手上呢?畢竟按照之前他們的相處,秋在沒有防備的前提下,傻了吧唧把手稿一起給他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聊不下去了啊,秋就算拿不出手稿你們也能說,劉珂還能怎麼辦?沒做過的事讓他怎麼證明?】
【那他沒做過為什麼心虛找水軍啊?别整一副小白花的樣子,是誰一邊立好弟弟人設一邊又跟哥哥的男朋友拉扯不清?是誰一邊連哥哥請了一星期病假都不知道一邊又每天不落地跑去醫院照顧哥哥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