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努力想裝得穩重,嘴角還是無法壓抑地往上翹。
直到喻黎像随意提起的一句話,把他的嘴角成功拉成一條直線。
“說起來,班長你剛剛怎麼會在咖啡廳?”
“我不可以來嗎?”
“沒有不可以,隻是今天子賀約我出來,結果……”喻黎猶豫了下,擡眼看謝季青,“結果我現在卻坐在這裡跟你吃飯。”
子賀都叫上了。
明明這麼久了還一直喊他班長。
謝季青要被自己酸死了,“不是剛拉回來嗎?就叫這麼親密了?”
喻黎數了下日子,“不快了,已經半個多月了。”
謝季青咬牙,“你還特意記了時間?”
記這個幹什麼?
想着以後跟周子賀過“分手紀念日”嗎?
喻黎解釋,“沒有特意記,就是自然而然地記得的。”
火是一點沒澆,反往裡面添了一把柴。
謝季青耷拉下臉,“所以我今天要是沒來,你是想跟他複合嗎?”
喻黎想也沒想,“當然不是。”
【ooc警告!請維持“戀愛腦”人設!ooc警告!請……】
喻黎面不改色,“他以前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當然不要這麼輕易和他複合。”
謝季青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剛要開口說話,又聽見他的下一句。
“可是他說他已經知道錯了,還跟我道歉了。”喻黎糾結了會兒,突然開始自我反省,“我好壞啊,明明都說原諒他了,現在卻還在和你吃飯,沒有去陪他。”
【警告已消除。】
“……跟我吃飯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嗎?”謝季青面無表情。
喻黎急忙解釋,“當然不是!”
他歎了口氣,眉眼低垂,“隻是你們剛剛吵了架,他還特别生氣地走了,我當時卻沒有跟上去,反而留了下來,所以對他有些内疚……”
他走是被我罵破防了走的。
你内疚個什麼勁?
謝季青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審視喻黎。
半晌後,他沉重開口,“你是不是有病?”
喻黎:“啊?”
演戲演得情緒剛上來,突然挨罵瞬間出戲。
謝季青認真解釋,“就是那種,喜歡虐待過自己的人,被人打了欺負了之後反而會對欺負你的人産生好感,甚至依賴。”
他怕自己描述得不清楚,還比了個暫停的手勢,低頭查手機,然後把查出來的結果翻面給喻黎看,“喏,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喻黎沉默,“……”
他的無言被謝季青理解為無聲的抗拒,謝季青歎了口氣,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方法試圖喚醒他,“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能接受,但是你需要知道你的這個想法是不對的,哪有被人罵了還自己内疚的?這是缺心眼。你别總是内耗自己啊,要是我今天沒來,你是不是就跟論壇上說的,被周子賀那麼多次的示好再次打動,然後決定複合?”
喻黎油鹽不進,“我沒有被罵,是你罵的人。”
謝季青被堵了下,憋屈道,“……那這句收回。”
喻黎問:“你剛剛說論壇?”
謝季青不明所以,“嗯?”
喻黎蹙眉看他,“所以你今天是故意過來的嗎?”
謝季青被看得心虛一秒,接着挺直腰杆,理直氣壯,“我作為哥哥,幫弟弟把把關怎麼了?”
喻黎小聲嘀咕,“哪有哥哥搗亂的?”
耳尖的謝季青立馬瞪他,句句在理,“什麼叫搗亂?我那隻是把關出來他不行!對糾纏弟弟的爛人進行合理地遣散而已,怎麼能叫搗亂?”
“诶诶诶!兩兄弟别打架别打架啊!有什麼話好好說,打架傷和氣!”早就感覺他們氛圍不對的店家在聽見謝季青突然拔高聲音嚷嚷什麼後,立馬從前台小跑過來打圓場。
剛剛還自稱哥哥的人,現在聽見别人把他們的關系歸為兄弟後,又不高興了。
謝季青先是澄清,“我們不是兄弟,沒有血緣關系的。”
接着才解釋,“我們也沒有吵架,剛剛隻是在商量怎麼處理垃圾,我們意見不和,聲音才大了點。”
店家一臉不信,都吵得要斷絕兄弟關系了,還說沒吵架。
但沒說破,順着話納悶問,“怎麼處理垃圾?這有什麼好吵的?”
謝季青問他,“張叔你覺得垃圾應該怎麼處理?”
張叔看了看謝季青,又看了看坐在另一邊沉默不語的喻黎,正色道,“那得看是什麼垃圾了,可回收的要放到回收的垃圾桶,有害的要放到有害的垃圾桶,不過不管怎麼樣,垃圾都應該扔進垃圾桶裡。”
他原本的意思是誰也不偏幫,不管最後垃圾進了哪個垃圾桶,總歸都是垃圾桶,就像謝季青他們,争吵歸争吵,但吵完了他們也還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講究和氣。
沒想謝季青哼了聲,“我也是這麼說的,但他偏偏不肯,非要撿回去,硬是說湊合還能再用用。”
張叔哎呦了一聲,“那可使不得啊。”
他轉頭關切望向喻黎,苦口婆心勸他,“該用用,該扔扔。孩子,人就活這一輩子,咱們要對自己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