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部分的通識課都在大一排完了,輪到大二的時候需要到教室上的理論課程很少,也全都排在周一周二,周三到周五名義上是說“實踐課程”,但實則就是不用去教室的自由活動。
他們原本約好這周三回來陪季初靜,然後周日晚再回學校,會在家裡待好幾天。
可現在才過了一天,人就被他氣跑了。
飯桌上,季初靜還在惋惜喻黎突然返校,準備好他愛吃的菜都沒機會吃,謝向松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安慰她還有下次。
謝季青獨自坐在另一邊,郁悶地戳着碗裡的菜。
他有意想問季初靜知不知道喻黎去了哪裡,但又怕露出馬腳讓她猜到他們吵架了。
喻黎給的借口是突然想起有個下周就要交的作業沒寫完,現在要回去學校趕進度。
但他晚飯前問過了孔良,孔良說沒見到喻黎回去。
更何況,他就是班長,下周到底有沒有作業要交,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隻是拿這個做借口的人,從一開始就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而已。
謝季青陡然失落,頭上像籠着一層厚重的烏雲,嘩嘩嘩地下着雨,把他淋成落水小狗。
季初靜奇怪看了他好幾眼,“你今天又怎麼回事?你也作業沒做完?”
謝季青失魂落魄搖頭,抿唇不說話,悶頭扒飯,幾口把米飯幹吃完,起身說了句“我吃飽了”就往樓上跑。
跟誰欺負他了一樣。
季初靜翻了個白眼,“我沒更年期,他倒先更年期了。”
倒是旁邊的謝向松憂心忡忡,放下碗,喊了聲季初靜,“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小黎來家裡,我跟你說的話。”
“什麼話?你話那麼多。”
“就是那次我看見阿青站在小黎門口,臉色很沉重那次。”
季初靜皺眉,“你說他倆吵架那次?”
謝向松點頭,“你還說我是為了回房間睡騙你的。”
“你敢說你沒這麼想?”季初靜在腦子裡過了幾圈,“不對,就算沒吵架,也肯定是有什麼事,我得去問問。”
說着,飯也不吃了,碗一擱就起身去找謝季青,嘴裡還念叨着,“可别真是謝季青那小子欺負人家了,我下去了怎麼跟燕子交代……”
“你倒是吃完再去啊!”謝向松欲追過去,起身卻發現季初靜已經小跑上樓了,無奈搖頭,“這急性子。”
-
喻黎生日的時候,謝向松試圖送車和房,雖然後面被季女士無情駁回了,但生日過後,兩人還是給了他一個鑰匙。
是學校周邊的一個小公寓,他們會找人定期去清潔打掃,讓他以後有需要的時候随時可以過去。
在醫院和謝季青分開後,喻黎就是來了這裡。
先是喊了跑腿送衣服,把沾了的謝季青的血的衣服換下,又進了浴室洗澡,把身上的消毒水味洗去了才出來。
出來後就躺在床上,閉着眼不說話,像是累極了在休息。
燈沒有開,房間裡隻有未拉上窗簾的窗戶外透進來晚霞的紅。
房間很安靜,連挂在客廳牆上的鐘指針轉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滴答,滴答。
發着瑩潤的光的毛球悄悄落在枕頭邊,小聲地問,【宿主,您還在生氣嗎?】
像是被透進來的光惹煩了,他擡手用手背蓋住眼睛,“我生什麼氣?”
系統試探,【因為小狗又打亂了您的計劃?】
喻黎不語。
系統努力地轉動它的電子腦袋,【因為他擅自冒用您的身份約周子賀出去打架了?】
喻黎還是沒說話,安靜得像已經睡着了。
但擁有宿主完整的身體數據的系統很清楚,他沒睡,隻是純粹不想搭理自己而已。
毛團生氣地炸開毛,但是看着喻黎安靜的樣子又一下熄了火,哼哼唧唧蹦上枕頭,用身上的毛毛蹭蹭他的臉。
算了,偉大的主神系統大人一向慈悲為懷!
感受到臉頰處傳來的癢意,喻黎嫌棄地用蓋住眼睛的手把它揪起來,晃了晃,“幹什麼?猜不着就耍賴皮?”
趕在系統再次炸毛前,喻黎悶笑地捏了捏它,問笨統,“他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系統扭動的身體停住,去掏了掏它數據庫裡寫着“謝小狗”的文檔,【……他自己拿刀片割的。】
喻黎臉上的笑已經收了回去,“嗯”了聲,接着問,“怎麼割的?”
【在發現您站在後面疑似目睹他打周子賀的全過程後,您轉身離開,他追上來的時候,右手揣進口袋用力地握着藏在口袋裡的刀片,一直到感覺到劇烈的痛意才松手,刀片被他扔在了巷口的地上。】
喻黎把它重新放在枕頭上,問它,“我看起來很像有特殊愛好的變态嗎?喜歡看别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