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收好,喻黎一擡頭就對上謝季青憂心忡忡的眼神,被他逗笑,擡手戳了下他的臉,“你這個表情看着我幹什麼?”
謝季青任他戳着,眼睛還是一錯不錯看着他,“我擔心你。”
曾經喜歡得不行的人是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的兒子,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都是巨大的沖擊。
更何況……
他好像現在還喜歡着周子賀。
謝季青心裡悶悶的,更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心疼喻黎一腔真心被人漠視,錯付了人,現在更是曾經的喜歡化作殺害雙親的刀再次刺向自己,他光是想想就難受。
“我……”
他打斷喻黎要說的話,伸手不由分說地把喻黎抱在懷裡,右手按着喻黎的頭貼向自己的頸窩處,他緊緊抱着喻黎,語氣低悶,“讓我抱抱你。”
看着比當事人還要難受一百倍。
喻黎無奈地笑,垂在身側的手在他後背安撫地順着,“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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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靜的擔心在第二天得到了應驗。
準确地說是第二天的晚上,喻黎的宿舍門突然被暴力地敲打,他和孔良都被從床上驚醒。
喻黎按住他要開門的手,比了個“噓”的動作,然後拿出手機報了警。
期間他跟孔良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門口的摔打聲越來越大,把同層甚至上下層的人都吵醒了,大家抱怨着,有些脾氣爆的打開門怒吼。
“大晚上的安靜點!給你媽哭喪呢!”
大概是某句話刺激到了門外的人,門外的動靜突然消失了,但喻黎依舊保持沉默,按住想上去探情況的孔良。
一直到警察過來,将門外的人制服後敲門。
“是你們報的警嗎?”
喻黎打開門,孔良緊跟在後面,看了眼跟警察交談的喻黎,視線落到被另一個警察制服的人身上。
是周子賀。
孔良的視線掃過他的手邊,後背悚然發汗,有些後怕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手邊有一把水果刀!
他在敲門的時候手上拿了一把刀!
如果當時他出去開門了……
後果不堪設想。
警察讓他們配合到警局做個口供,喻黎先是跟孔良歉疚地道歉,說這是因為他才會造成的事,接着跟警察說,“我跟他認識,也大概知道他來的原因,我舍友是被我連累的,大晚上受到驚吓,明天還有課,我跟你們去可以嗎?”
警察還沒開口,孔良先拒絕了,他雖然是還有些後怕,但燃起的八卦之魂讓他更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湊到喻黎邊上小聲說,“方便讓我去湊個熱鬧嗎?”
當事人都說沒事了,那喻黎自然不會再攔着。
兩人就搭着警車又去了趟警局。
在對完口供後,警察給他們看了剛剛從學校調出來的宿舍走廊的監控。
監控裡周子賀突然出現,手上緊緊攥着水果刀,表情扭曲,像是精神崩潰了,眼球略微凸出,布滿紅血絲,嘴裡時不時神經兮兮念叨着什麼,就這樣停停走走,最後停在他們宿舍門口。
接着就是突然暴起,對着宿舍門拳打腳踢,還大聲地在尖叫怒吼什麼,但被門的動靜掩蓋,聽不清。
然後就是其他被吵醒的同學用力地摔門怒斥,他突然就安靜下來了,準确地說,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眼睛卻一直神經質地死死地盯着喻黎他們的宿舍門。
期間更是一點沒有走動過,手裡攥着的水果刀被他高高舉起,不用懷疑,如果這時候喻黎或是孔良打開門,刀就會立馬紮在他們的身上。
孔良的臉煞白,他剛剛就有兩次死裡逃生,無論是最開始聽見動靜要開門,還是後面發現沒動靜了好奇想開門看情況,拿着刀精神不對勁的周子賀都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口,就等着裡面的人一開門,他就會像瘋子一樣暴起,揮着刀狠狠地捅下去。
這件事十分惡劣,校方第二天就開除了周子賀的學籍,警察押着周子賀去做了檢查,查出來他因為家裡的變動出現了精神疾病,存在暴起殺人的傾向,最終他的歸屬是當地的精神病醫院。
喻黎在第二天也告知了季初靜他們這件事,她吓得六神無主,當即就說要來接他回家,被他拒絕了。
“謝季青在我身邊,周子賀已經被抓起來了,我很安全的。”
他打電話是想跟季初靜商量,他想給被他牽累的同層跟上下層的同學補償,畢竟是因為他才會有無妄之災,隻是他現在的資金還不足以實現他要給的補償。
季初靜很爽快答應了,并且在喻黎表示以後會還的時候狠狠批評了他一頓,光是批評還不夠,她還讓在旁邊偷聽的謝季青幫他懲罰喻黎。
挂了電話後,喻黎動作極快地按住謝季青伸過來的狗爪,橫他一眼,“幹什麼?”
謝季青一臉正直,“我媽說要我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