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沐霖能怎麼辦,總不能把魚拎起來,手動換衣吧?
無奈歎了口氣,又想起來問他,“你們海族平時吃什麼?魚飼料?”
喻黎皮笑肉不笑,“那陸首領平時吃貓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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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魚的目的現在還不方便公開,陸沐霖隻在最開始吩咐了管家把泳池清理出來,之後帶着喻黎用可移動的魚缸大緻逛了一遍陸家,向他科普一些電器家具的使用方法,這些都是陸沐霖親力親為。
之後的幾天,陸沐霖都忙得腳不沾地,畢竟是整個部落的首領,一堆事等着他處理。
喻黎就待在魚缸裡,偶爾想動彈了就讓大貓把自己馱到泳池裡意思意思遊兩下。
一開始喊大貓的時候還不太順利。
因為一魚一貓語言不通,有溝通障礙——也可能是某貓裝傻。
總之就是在喻黎讓它把自己帶到泳池的時候,它聽話地“嗷嗚”一聲,樂颠樂颠靠近喻黎,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就想把喻黎叼起來走。
被喻黎一尾巴扇腦袋上嗡嗡作響的時候,還委屈地用爪子抱着頭,兩隻耳朵也壓成飛機耳,蒙着一層水霧的眼睛控訴地看向喻黎,好像不明白喻黎又在生什麼氣。
好說歹說才讓大傻貓新增了“馱貓”的功能,喻黎就時不時跑到泳池裡遊。
遊累了就指使大貓去給自己叼吃的喝的,手閑了就把趴在自己身邊的大貓薅過來,惡狠狠地撸了一通,捏捏耳朵尖,揉揉臉頰肉,最後撈起大貓蓬松有力的大尾巴,一口氣從尾巴根撸到尾巴尖。
爽。
惬意得讓喻黎感慨:這簡直就是魚生巅峰!
但在這幾天裡,他總是時不時敲敲腦袋,然後露出疑惑的表情,沒等想出個所以然,又被以為他在自虐的大貓焦急撲上來,着急地把自己的大臉盆子往喻黎手上送。
“嗷嗷!嗷!”
不要打魚!要打就打他吧!
喻黎被打斷了思路,幹脆就地撸起了大貓。
但偶爾在陸沐霖回來的時候,大貓不知所蹤,沒貓攔着自己,他就放任自己去深挖腦子裡的記憶,挖不出來就煩躁地敲腦袋,尾巴也不高興地甩。
一次又被陸沐霖看見,終于沒忍住叫住他,“你幹嘛一直敲頭?”
海族奇怪的習俗嗎?
喻黎哦了聲,解釋,“就是總覺得太安靜了。”
感覺腦子裡太安靜了,好像……應該有一個什麼聲音在?
但正常人的大腦裡又怎麼會有别的聲音,所以喻黎一直想不通。
“太安靜?”陸沐霖皺眉,誤解了他的意思,“是這裡太無聊了嗎?”
也是,陸家沒有什麼玩樂的地方,除了剛開始幾天人魚可能會對陌生的環境感到新奇,之後看久了也就習慣了,一直一條魚悶在家裡,又沒東西給他解悶,當然會覺得無聊。
喻黎本想糾正他的誤解,但轉念一想,他确實待得挺無聊的,大貓也不是每天都會出現,幹脆應下,“是,你天天不在,就我一個人,很無聊。”
思索片刻,陸沐霖回書房拿了一個項圈出來,遞給喻黎,解釋,“這個是連接星網的臨時終端,你現在沒有身份,不能實名,隻能先暫時用這個。”
喻黎也不挑剔,最多隻是在接過的時候打量了手上的項圈幾秒,黑色的,沒有花紋,樸實無華,但也挑不出什麼刺。
然後很自然地給自己戴上,黑色的項圈扣在白皙的脖頸上,偏偏當事魚還不自知,沖着陸沐霖微揚下巴,露出更大面積的肌膚,“好看嗎?”
人魚一向是愛美的,他們喜歡亮閃閃的東西,雖然陸沐霖的項圈是黑色的,但因為沒有花紋,做工又好,勉強也在人魚的審美範圍内。
所以他迫不及待戴上,但又發現沒有鏡子,他沒辦法看清自己戴上後的樣子,于是十分自然地找來最近的人,詢問他,“好看嗎?”
陸沐霖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人魚脆弱的脖頸處,黑色的項圈襯得那一處的肌膚更加白皙,他不自然地偏開視線,垂在身側的手蜷縮了一下,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獸耳“啪”一下又冒了出來,因為主人的情緒往後抿成飛機耳。
“你為什麼不說話?”罪魁禍首卻全然不知,反而不滿他的懈怠,出聲催促他。
“好,好看。”陸沐霖半天憋出三個字,說完也不管還有其他沒交代完的事了,倉促地轉過身,火速逃離了這個對他來說有些難捱的危險地方。
他怕下一秒再待在這,冒出來的就是尾巴了。
“……”
看着被人用力關上的門,喻黎蹙起眉,低頭試圖透過水面看清自己的樣貌,但水面始終不比鏡子清晰,遺憾地收回視線,又擡手碰了下脖頸處的項圈,語氣疑惑,“我長得很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