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偏頭躲開大貓愛的舔舔,擡手抵住又湊上來的大腦袋,無奈看它一眼,曲指敲了下它的腦門,故作正經,“你擋到我工作了。”
“嗷!”被嫌棄的大貓不滿地用爪墊拍了下地,又把腦袋湊上去,直往喻黎頸窩鑽。
腦門上剛剛被喻黎敲的地方毛發塌下去一塊,怎麼看怎麼奇怪,喻黎忍笑伸手幫它捋了捋,又順手在它腦袋上揉了一把。
看得直播間裡的人眼紅。
【我也想被人魚揉腦袋。】
【好溫馨嗚嗚嗚……我家逆子都不肯被我摸!】
【我想揉那隻大貓,不知道雪豹的手感是什麼樣的。】
【樓上的你自己沒毛嗎?這也要饞。】
【我是無毛貓。】
【對不起。】
這邊喻黎終于把大貓摸滿意了,大腦袋趴在喻黎旁邊,尾巴遞到他手裡任他把玩。
撸完大貓,終于想起來要上班的消極怠工·魚頓了下,極其自然地捏了下手上的大尾巴,重新把視線落在彈幕上,微笑,繼續營業。
“嗯,不用擔心,小白很乖,不會撓我的。”
“我現在?确實是借住在你們首領家。”
“雪豹摸起來的手感?說不上來,我隻摸過雪豹,當然覺得雪豹的手感好。”
在回答的時候,喻黎刻意避開了那些問雪豹是不是陸沐霖精神體的彈幕。
但問這個話的人在意識到這點後,先是消失了一會兒,接着在某個瞬間,關于陸沐霖精神體出走的疑問突然占滿整個屏幕,将其他的彈幕全部頂了上去。
【雪豹是不是陸沐霖的精神體?為什麼不回答?精神體出走意味着獸人精神力失控,不管控起來的話,等他徹底獸化了我們全部玩完!】
滿屏都是這段話,像在逼問喻黎,要從他口中确定什麼信息。
喻黎停了一瞬,看着被刷屏的直播間,挑眉,不作聲。
看來瞧老古闆不順眼的人還挺多。
正好這個時候屏幕漏出來一句與陸沐霖無關的彈幕,是問喻黎為什麼會突然上岸。
“我為什麼上岸?”手捏了捏雪豹的大尾巴,喻黎看着屏幕,漫不經心開口,“因為我的家被毀了,沒地方待,隻能上岸了。”
他同意直播,但沒打算要委曲求全讨好誰,也不打算替誰隐瞞什麼,所以直白地說出真實情況。
喻黎話一出,且不提彈幕卷起驚濤駭浪,白淩和孔覽都驚訝地看向陸沐霖。
他們當然知道人魚上岸的原因,隻是沒想到對方會在直播第一天就直接點出來。
畢竟他們的原計劃是靠直播拉近獸人和人魚的關系,增強獸人對人魚的喜愛後再潛移默化改變他們的觀點。
白淩擔憂,“這樣會不會影響獸人對人魚的好感?畢竟獸人本質還是自私利己的。”
孔覽着急控制輿論,剛剛就是他失職,沒及時将不對勁的彈幕禁言,導緻喻黎被迫面對滿屏幕的逼問。
陸沐霖的視線沒看他們,一直落在屏幕人魚的臉上,“如果不拿出讓他們更感興趣的事,他們就會抓着剛剛的事不放。”
剛剛的事自然指的是抨擊他的彈幕,試圖将輿論對向他精神體出走,之後會徹底獸化的方向。
而人魚突然提到自己上岸的原因,無非是不願繼續這個話題,隻能找一個獸人更感興趣的話題把前一個壓下去。
說着,他不算愉快地壓下眉,明明說好是他保護對方的,現在卻變成人魚犧牲自己保護了他。
在孔覽把剛剛的異常賬号都封禁後,彈幕立刻又多了起來,有詢問原因的,也有詢問喻黎其他族人的。
喻黎淡淡地略了幾眼,“族人全死了,海洋被污染了。”
【因為污水排放嗎?】
喻黎沒來得及回應,大貓就再次闖入了鏡頭,可能是不滿人魚的注意力被這個小玩意搶走,它裝着好玩的樣子輕輕拍了兩下攝像頭,然後趁喻黎不注意突然用力,擡爪把攝像頭按住狠狠往地下踩。
可憐的攝像頭發出咔嚓的聲音,好在孔覽買的是最貴的,質量抗打,沒有直接喪命于貓爪下。
“……”喻黎重新把攝像頭擺好,又警告地掐了把一臉無辜看他的大貓的臉頰肉,“再搗亂就把你丢出去。”
“嗚——”大貓的耳朵壓成飛機耳,濕漉漉的鼻子輕輕拱了拱喻黎,四爪并攏,裝乖。
好在彈幕都在讨論喻黎剛剛說的話,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
【所以小人魚是無依無靠,家園又被破壞了,才不得已需要上岸求救嗎?我天,好心疼。】
【是不是傷痕累累強撐着上岸,然後剛好被路過的首領看見,一見傾心,于是撿回了家,聽完小人魚的凄慘經曆後,首領不忍,向人魚鄭重承諾,“我會幫你的”,所以有了這次直播?】
【謝謝,代了。】
【所以大家以後都盡量配合官方統一提取雜質淨化吧,不要再去那些黑販子那了,他們不管你們死活的,隻想着怎麼賺錢,提取到的雜質也沒有條件淨化,全都是直接排放到大海裡的!】
【大海被污染了,我們也難逃其咎,我記得一個月前蛇族那邊不就遭海難了嗎?】
【死了超級多人!!是大海的懲罰嗎?!我聽說那個地方就是蛇族經常排放污水的地方,他們現在都在說蛇族已經被海洋詛咒了!】
到這一切都還順利,加上有孔覽他們安插進來引導話題走向的人在,輿論風向都在計劃中。
但很快,統一的話術遭到了一部分人的不滿,最開始或許是有心之人牽頭煽動,後面全演變成了獸人單方向宣洩對上層和陸沐霖的不滿。
【假的吧,為什麼族人也會死啊……你們不是在深海嗎?我們最多也隻能污染最上面的海吧?】
【族人全死,但你活着還上岸了?是自己抛下族人逃跑了嗎?】
【笑死,污水是我們想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