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通訊後，曲清回頭，無奈，“沒辦法，人魚對我們還是有保留的，再試試其他方法吧。”

白淩收拾設備，點頭，“謝先生願意直播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我們也不能這麼得寸進尺。”

“就是陸沐霖這個不穩定因素……”曲清有些頭疼，“算了，到時候再說吧，他能出鏡也能讓那些說他已經快死了的人閉嘴。”

畢竟精神體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獸人本體的狀态，剛剛屏幕裡雪豹生龍活虎沖他們吼的樣子，一看就不像是瀕死獸人的精神體該有的狀态。

白淩想到剛剛驚懼的感覺，還有些後怕，苦笑，“我現在越來越佩服謝先生了，換作是我，我肯定是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

哪裡還敢肆無忌憚又是捏豹爪又是捏豹耳的。

曲清被提醒，叮囑他，“到時候可以安排點人，盡量往這方面帶下節奏，就誇人魚訓豹一絕，總之能減少陸沐霖的話題就盡量減少。”

倚在牆上一言不發的孔覽呵了聲，不冷不熱刺了句，“老大人都要死了，你們還在乎這些。”

交談聲中斷，氣氛凝滞。

曲清沉下臉看他，冷聲斥責，“那不然呢？你想怎麼樣？威逼利誘強迫人魚把自己最大的底牌交出來嗎？陸沐霖這些年教你的東西都喂給狗了？”

“我——！”孔覽握緊拳頭，赤紅着眼瞪她，沉重地呼吸幾輪，最後黑着臉悶頭摔門離開。

白淩看着被用力關上的門，歎了口氣，轉頭和曲清繼續剛剛的話題，“走一步算一步吧，後面肯定會有轉機的，這段時間我多和謝先生溝通，再試試他的态度。”

曲清點頭，“也不能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他沒有義務幫我們，這些時間我也會繼續做研究，看看能不能加大劑量提取雜質。”

接下來房間裡沒有人說話，短暫的沉默後，白淩輕聲開口，

“首領會好的，對吧？”

“……”

“父母雙亡、族人殲滅、做了多少讓步換來的提取名額被他們質疑是斂财手段、庇佑的人在他重傷後恨不得他去死，曲清姐，誰還記得他最開始不是這樣的。”

在接任首領的位置之前，陸沐霖明明是他們這行人中最煩人最不靠譜的那個。

曲清閉上眼，輕歎。

“相信他吧，他本身就是一個奇迹。”

-

“從沒有過污染指數自行下降的情況，陸沐霖的精神污染指數下降了9點……這就像奇迹一樣。”

“現在除了等奇迹發生，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奇迹……

奇迹……

陸家的門又被人敲響。

小機器人放下給人魚澆尾巴的水壺，熟練地從肚子裡掏出重炮往門口走。

喻黎還在叮囑大貓明天直播要注意的事，“不能扒拉攝像頭，也不能咬，還有不許扯我的衣服，就是這個，我直播要穿身上的，你不許伸指甲出來撓，不然我的直播間又要被封禁了。”

“吼！”

喻黎盯着嗷嗷叫的雪豹，思索片刻，提出一個令豹為難的無理要求，“明天直播的時候，你能不能夾一下？”

豹：“？”

喻黎按住要蹦起來的大貓，連聲安撫，“沒關系的，就算是煙嗓也不用自卑，雖然小夾子應該更受觀衆直播，但是也沒關系的，低音炮也很厲害了。”

豹瞪圓眼睛：“？？”

捉弄豹豹成功的喻黎忍了三秒，和滿臉寫着不可置信的豹對視後，終于憋不住了，笑倒在大貓懷裡。

“哈哈哈哈哈小白你剛剛的表情好好笑……”

雪豹不滿地扒拉懷裡嘲笑他的壞魚：“吼！”

喻黎順勢抱住豹豹腦袋，猛吸一口，陶醉地又把臉埋在雪豹胸前厚實的毛毛裡，“真可愛啊！”

“吼！嗷嗷嗷！”溫熱的吐息拂過胸前，雪豹不自在地抿着耳朵往後挪，可纏在自己身上的魚也跟着往後挪，急得一邊叫一邊擡爪推他。

這個場景活像一個流氓在非禮黃花大豹豹。

“呃……你、你們能暫停一下嗎？”

一道遲疑拘謹的聲音突兀響起。

喻黎和雪豹同時頓住，齊齊轉過頭看向聲源處。

孔覽尴尬地站在門口，小機器人關了門轱辘轱辘進來，“識别到有進入權限的客人，自動放行。”

說完，又過來拿起小水壺，準備繼續澆尾巴，被喻黎擺擺手趕到廚房做晚飯。

喻黎從大貓懷裡出來，詢問他，“你又有什麼事嗎？”

用的是“又”字。

顯然還記着那天孔覽找他要魚鱗和頭發的事。

孔覽幹咳了聲，剛剛沖動頂撞了曲清又沖出門一路跑過來的怒火也因為這兩個小插曲被澆滅，勉強冷靜下來，視線看向喻黎身旁趴着的雪豹身上，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神黯淡下來，啞聲道，“首領還好嗎？”

喻黎奇怪，“你問我？”

他才是被他們隐瞞的那個吧？

雪豹也像附和地沖孔覽低吼一聲，“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