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裝精神體又不是第一次了。

陸沐霖先是遲疑片刻，見曲清一臉笃定，剛剛說得也頭頭是道的，抿唇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一句客套話也沒有，起身離開。

陸沐霖的背影被重新合上的門掩去。

從頭到尾沒插一句話的白淩無奈，“你怎麼盡出馊主意。”

曲清不滿啧了聲，“什麼馊主意？你談過戀愛嗎就瞎講。”

白淩無語，“你談過？”

曲清回得坦然，“沒有啊。”

然後又補充，“但我看過很多書。”

白淩：“……”

曲清笑着拍拍他，“想這麼多幹什麼，難得見他這個樣子，讓他再放縱點呗。”

白淩歎氣，“我是怕他一通操作下好感度沒蹭到一點，全變成仇恨值了。”

曲清遲疑，“不能夠吧？”

腦中回憶起陸沐霖古闆又固執的犟驢樣。

猶豫幾秒，曲清：“實在不行，讓陸沐霖策反一下他的精神體呗，人魚那麼喜歡他的精神體，總會給點面子吧？”

白淩搖搖頭，不予評價。

-

陸沐霖離開研究院後沒有立刻回陸家，而是先試驗了曲清說的方法，精神力鋪開的瞬間大腦疼痛一瞬，但身上一直被人觸摸的感覺終于消停下去，雖然還是會有觸感，但輕微得可以忽略。

确定過不會再受影響，松一口氣的陸沐霖先去了趟軍部，處理完剩下的事才回了陸家。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喻黎的房門緊閉着。

陸沐霖用精神力召喚精神體出來，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精神體從人魚房間出來。

本以為隻需要一兩分鐘，卻足足等了十五分鐘，精神體才慢吞吞從房間出來。

要不是陸沐霖能感應到精神體向他傳遞的不情願的情緒，他還可能以為是精神體出事了。

陸沐霖面無表情看精神體磨蹭半天跳上沙發，然後不耐煩地沖他低吼催促。

“嗷！嗷嗚！”

其實聽不懂，但他大概猜得出來，對方不滿自己讓它離開人魚，讓他快點說完它好回去和人魚睡覺。

陸沐霖黑下臉，試圖和精神體談判，“你不能和他睡。”

“吼！”

陸沐霖一闆一眼轉述曲清的話，“我和他還沒有确定親密關系，你這樣不好，很輕浮，需要做有重量的事讓他知道我的喜歡。”

“吼！”對本體的長篇大論沒有興趣，大貓抗拒地偏過頭，還擡起爪刨沙發，看這個方向應該是想刨出什麼埋了它的本體。

陸沐霖皺起眉，曲清漏了一個關鍵問題，把精神體當僚機的前提——是精神體願意當他的僚機。

但陸沐霖從不輕易放棄，他起身坐到另一邊，和精神體對視，試圖溝通，“你——”

“吼！”大貓像跟陸沐霖叫闆一樣，陸沐霖說一句他就嗷一聲，聲音清亮，但放在現在的時間，就有些吵人了。

陸沐霖便擡起手捂住它的嘴，皺眉教訓它，“你平時也這樣吵他嗎？”

“吼！”

“他不嫌你吵嗎？”

“吼！”

記起來人魚兩次說他太吵的話，陸沐霖嘴唇抿直，“他不嫌也不行，你不可以吵他。”

精神體被主體困在懷裡，一直在掙紮。

偏偏陸沐霖似乎還說上頭了，一句句要求它，“也不許動不動就撲他身上，你很重，他會摔，不能用頭去蹭他，很不禮貌，他是人魚，不懂這些，但是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是占他便宜，不尊重他，不能夾着嗓子說話，他會以為雪豹都是這麼叫的，不可以……”

“你們在幹什麼？”

陸沐霖的聲音和大貓掙紮的動作都戛然而止，一人一貓齊齊看過去。

喻黎臉上帶着倦意倚在房門前，帶着疑惑看向他們。

一人一貓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分開。

“沒幹什麼。”

“嗷嗷嗚~”

“很晚了，有事也明天再說。”本就是中途醒的，腦子還有些困頓，喻黎打了個哈欠，懶散朝沙發的方向招招手，“過來，睡覺了。”

“嗷！”

陸沐霖下意識起身跟上去，看見精神體先一步沖進人魚懷裡，才猛地頓住，對上人魚看過來的視線，斂下眸，發間的獸耳微垂下來，“嗯，早點睡。”

然後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不是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