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機器人是人嗎?就算能算人也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他自己住在别人家裡,多少不自在,你外出後他就一個人在你家待着,不管幹什麼都會有顧慮,隻能盡量自己一個人待着,能不孤單嗎?
【Y】:一孤單就容易瞎想,一瞎想心情自然好不了,心情不好他就不會想待在你家裡,不待在你家裡,就你那嘴,根本沒有一點競争優勢,沒有競争優勢别說伴侶的伴了,你連陪伴的伴都不是。
【Y】:明白?
雖然好心網友的話很難聽,但忠言逆耳,話糙理不糙。
陸沐霖看着好心網友的信息,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家裡雖然有機器人管家,人魚對星網的使用也很清楚,但他不在,被人魚淨化後連大貓也不能夠長距離離體了,他自己一個人在家肯定很孤單。
【初始号0112】:我明白了,謝謝您!
剛結束通話,白淩突然靠近他,想到剛剛他偷偷摸摸的動作,陸沐霖挑眉,沒等他開口就先問道,“網絡修複好了?”
一百句忠言堵在喉嚨,白淩面無表情看他三秒,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轉告他,“謝先生剛剛向我問起您,說您是不是在忙,我猜他或許有事找您。”
一聽是喻黎找自己,陸沐霖立刻追問,“那你怎麼說的?他什麼時候找的你?怎麼當時不和我說?他告訴你什麼時候再來找我嗎?”
白淩露出格式化的微笑,“我告訴謝先生,首領現在很忙,有事可以先找我,我來轉達。”
陸沐霖:“?”
陸沐霖怔愣幾秒,不可置信,“你真說了?”
白淩隻看着他,不否認。
陸沐霖不死心又問,“然後他就真沒來找我?”
白淩無辜,“不知道啊,謝先生有沒有找您,您不應該才是最清楚的嗎?”
末了,還補充句,“就在剛剛謝先生找我,我就第一時間收到了信息,首領沒收到嗎?”
略微驚訝的表情讓他整個人看着更欠揍了一點,也讓陸沐霖的拳頭更硬了。
好在察覺到陸沐霖沖向他的淡淡殺意,白淩見好就收,趕在陸沐霖拽着他去操練前一五一十将真實的情況說出來,“……然後他就沒再和我說了,也沒說找您有沒有其他事。”
陸沐霖突然回憶起剛剛好心網友的話,被白淩故意激起的火氣瞬間清空,隻剩下星星點點的得意,他矜持地抿着嘴角,“你沒看出來?”
白淩茫然,“看出來什麼?”
陸沐霖眉微揚,“看出來他其實是想我了,但是怕打擾到我,所以才找你問我忙不忙啊。”
白淩:“?”
白淩并不覺得。
但很顯然,陸首領并沒有要給他愚鈍的屬下解疑答惑的意思,反而嫌棄他這麼大一隻杵在着擋住了他思考的信号,揮揮手把他趕走,又循着好心網友的話開始苦惱起來。
該上哪給人魚找個伴呢?
大貓不行,他的污染指數下降後大貓就不能離體太遠了。
獸人也不行,萬一圖謀不軌怎麼辦?
雖然孔覽行事十分小心,但他找人魚要鱗片和頭發的事還是傳到了陸沐霖耳朵裡。
所以陸沐霖現在連自己人都不放心了。
暗中保護還可以,切身陪伴絕對不行,像謝木栖這麼單純善良耳根子又軟的人魚,萬一被别人随便兩句話就騙走了怎麼辦?
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陸沐霖如是想。
于是更加苦惱。
但很快,救援行動結束後,他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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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陸沐霖外出的事已經被不少人得知,現在陸家隻有一隻人魚坐鎮,可以做些小動作了。
于是在陸沐霖外出的第三天,喻黎就在網上看見了關于他的報道。
上面将他寫成是一個心理扭曲,作惡多端的低等生物,上岸也是因為不滿隻有獸人可以占領陸地,他是觊觎這片土地才上岸的,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眼都不眨就削去幼崽的耳朵,也隻會微笑的擦去手上沾上的血液。
喻黎一言難盡地關閉這篇槽點太多的非客觀性報道。
且不提習慣在水中生活的人魚為什麼會觊觎幹巴巴的土地,就拿最後一段話來說,他什麼時候做過這麼粗魯的事,明明當時用的是靈力削的,耳朵最後也被他隔着靈力塞進陸沐霖口袋裡,要髒也是陸沐霖髒吧?
還“微笑的擦去手上沾上的血液”,的得地都分不清楚,還寫什麼報道。
于是在白淩手下人監控到輿論不對勁,連忙和他詢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時,喻黎面無表情敲字。
【Yu:你們獸人對文字工作者文化素養上的要求太低了。】
負責對接的工作人員硬着頭皮将人魚的話轉述給白淩聽,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謝先生的原話就是這樣的。”
白淩一時也沒理解人魚的意思,伸手接過和喻黎聯系的設備,剛打算敲字,聽見通訊室的門被人推開。
“怎麼了?他那邊出什麼事了?”
陸沐霖剛處理完一波渾水摸魚的蛇族獸人,身上帶着濃重刺鼻的血腥味,眉間堆積着郁氣,壓迫感十足。
白淩立馬彙報,“有人趁您不在,向謝先生發難,說他虐待幼崽,還毆打獸人。”
陸沐霖一聽就知道是誰說的了,見白淩準備給喻黎發信息,擡手制止他,語氣平穩,“不用和他說,這件事跟他沒關系。”
白淩還在驚愕人魚那邊發過來的圈畫出那篇報道中36處标點符号用法錯誤,13處搭配不當和7處語句不通的圖片,看得出對方絲毫沒有将這個報道當回事,突然又聽見自家首領的話,擡起頭沒轉過來,“啊?”
陸沐霖挺直身闆,當着通訊室所有部下的面開口,“人是我打的,幼崽也是我虐待的,讓他們要讨公道就來找我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