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沒了，他說完就暈了。”

“那你應該被吓得不清。”

“嗯，我很害怕。”

“害怕我當時已經死了？”

“害怕我會失去你。”

“……”

-

有陸沐霖當司機，兩人一貓很快回到陸家。

喻黎在車上換好了被大貓叼回來的衣服，才下車推門進去。

剛進去，腳步便頓住，他看着懷裡抱着一顆很大隻的蛋挺直站在客廳的白淩，心思轉了好幾圈。

“怎麼不進去？”陸沐霖後一步跟上，問停在家門口的喻黎。

喻黎還沒回答，聽見動靜的白淩已經轉過身看見了他們。

他先是跟陸沐霖打了招呼，才将視線落在喻黎身上，眼中帶着深切的愧疚，“抱歉，謝先生，是因為我監管不當，才導緻您陷入危險。”

喻黎擺擺手，想說卧底又不是你手下的人，該道歉也不是你道，但他的視線在白淩抱在懷裡的大黑蛋上轉了幾圈，眨眨眼，好像看明白了什麼，最後也沒出聲，隻是擡腳走進去。

在幾人落座後，白淩便跟唯一不在場的喻黎陳述在邊境發生的事。

果然，喻黎沒有猜錯，白淩懷裡的那隻大黑蛋就是孔覽，他當時趕到的時間十分剛好，就在蛇族首領要咬向陸沐霖的時候，孔覽撲過去替陸沐霖擋了一下。

喻黎記起來，“孔覽說蛇族研究出一種提升污染指數的藥劑。”

白淩點頭，垂眼看懷裡安靜的蛋，“那個藥劑，被塗在了蛇族首領的毒牙上。”

孔覽替陸沐霖擋了那一下，藥劑自然也就作用在了他身上。

最開始孔覽其實沒有表現出來不對勁，直到他們将所有蛇族都殺幹淨後，孔覽原地變回了原型，在所有人拔高戒備的時候，地上的黑蛇卻蜷縮起來，在對陸沐霖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無力癱倒在地，身形一點點變小，最後——

“最後他就變成了這顆蛋，我檢查過了，是死蛋。”

白淩的聲音越說越低，看了眼自始至終沒有出聲的陸沐霖和喻黎，他抱着蛇蛋的手略微收緊，深吸一口氣後又從沙發站起身，微低着頭請求道，“謝先生，我知道這件事很強人所難，但我僅代表我個人，請求您救救他。”

喻黎還是沒有說話。

白淩突然朝喻黎彎下腰，聲音低下懇求，一條條羅列孔覽在雪豹部落做出的貢獻，“……還有那次任務，他掩護其他隊友離開，自己卻落入敵人的手上，回來的時候全身沒有一處是好的，他做了很多錯事，我不會替他辯駁，對于他是蛇族卧底的事，我……”白淩被頭發遮掩的眼睛黯淡，“我比所有人都要恨他。”

“但他做的這些事，不管是好的、壞的，都羅列不清，也相抵不了，我希望您和首領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自己來說清楚他的立場。”白淩抱緊蛇蛋，“如果他醒來後依舊做出哪怕一件損害部落的事，我會第一個殺了他。”

“求您，救救他。”

“隻要您能夠救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白淩帶着哽咽說完最後一句話，緩慢閉上了眼睛，地面“嘀嗒”一聲輕響，被暈開一點水漬。

長久的沉默後，喻黎開口，卻是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你們真有意思，怎麼連救人的台詞都能做到查重率百分百。”

白淩有些茫然地擡起頭，沒明白他的意思。

喻黎看了眼那顆蛇蛋，說出在場兩人都不知道的事，“孔覽也曾經求過我，讓我救陸沐霖。”

陸沐霖的手收緊，忍住沒吭聲。

白淩大緻想起來了當時的場景，輕聲喃喃，“當時我們還沒達成合作，我和曲博士還在觀望您的态度，孔覽跟我們大吵了一架，然後摔門走了，原來……原來他自己來找您了。”

最後喻黎還是應下了幫忙救孔覽的活，不過他也沒弄明白自己的淨化能力到底能到什麼程度，所以不能保證最終的效果。

白淩搖搖頭，朝喻黎露出感激的笑，“如果您不救他，他就完全沒有救了，您願意救他，起碼多了一份活的可能，真的，特别感謝您。”

接着他問喻黎需要他做什麼，喻黎擺擺手，說隻是答應了嘗試救孔覽，沒有答應他開的條件。

因為一整天運動量超标的經曆，喻黎有些疲倦，白淩也隻是想來找他要個準話，并不是非要現在就救治孔覽，所以在喻黎表露出倦意的時候，他抱着蛇蛋主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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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喻黎模糊被耳邊的系統吵醒，皺着眉滿臉不高興地睜開眼，手上動作極快地抓住要開溜的毛球，“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系統發出詭異的“嘿嘿”聲，幽幽開口，【您門口有東西待在那，已經待了三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