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沐霖不高興地看他,圈在腰間的尾巴也跟着不滿收緊,“你笑話我。”
喻黎不否認,眼裡的笑意完全不隐藏,“嗯,笑話你。”
“……”以為能再被哄的陸沐霖卡殼,原本準備說的話也哽在喉間,最後還是郁悶地問出來,
“……為什麼笑話我?”
喻黎輕挑眉尖,好像被什麼很難的問題難倒了,思索了好久才在陸沐霖無聲的催促下開口,“因為你笨啊。”
笑話你之前一口一個喜歡,現在卻連一個喜歡的正常表現都要困惑到去詢問心理醫生。
笑話你連喜歡是什麼都沒弄清楚,就敢不講道理地硬是拉着他上了這艘船。
笑話你明明連船駛向哪裡都不知道,就已經把綁在木樁上的繩索砍斷了。
莽撞沖動,無知無畏,但又真摯純粹。
陸沐霖擡眼想反駁這個不利于他維持英勇形象的形容詞,但在對上喻黎的眼睛後,又好似從裡面聽見了更多未盡之意,于是再次咽下原本要說的話,鼓起勇氣開口,“那你喜歡嗎?”
喻黎依舊沒有回答,而是問他,“你喜歡尾巴不受控制的感覺嗎?”
陸沐霖誠實地搖頭,“不喜歡。”
喻黎說,“我也不喜歡。”
這句話可以用來回答喻黎自己的問題,也可以用來回答陸沐霖剛剛的問題。
陸沐霖緩緩垂眼,像被判了死刑,心髒被一隻手用力地攥緊,尖銳的指甲狠狠紮入肉裡,繼而他又聽見喻黎的聲音響起,問他,“那你會因為不喜歡而放棄你的喜歡嗎?”
有點拗口的話,但陸沐霖聽懂了。
他立刻搖頭,語氣堅定,“不會,我不會放棄。”
喻黎的手勾着陸沐霖的下巴,輕輕用力,将他原本垂下的頭擡起,帶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好巧啊,我也不會。”
陸沐霖擡起手搭在喻黎的手腕上,喉結微動,咽了一口口水,心裡在打鼓,大腦卻缺氧到發懵,他努力地将這幾個字重新拆開又再組裝,最後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睛頓時亮起來,像宇宙銀河都裝載在他的眼裡,他定定地看着喻黎,不吭聲。
腰間被一點點收緊用力的尾巴勒着,喻黎無奈拍了下那條激動的尾巴,擡眼看還傻着的笨狗,“尾巴,收收,你想勒死我當部落第一個寡夫嗎?”
尾巴吓得炸毛,嗖一下被扯回去,陸沐霖下意識辯駁,“不是第一個,白淩才是第一個。”
喻黎卻驚訝另一件事,“他倆果然是真的?”
陸沐霖卻比他更驚訝,“什麼是真的?白淩和孔覽?”
喻黎無言幾秒,白他一眼,“……你不知道那你剛剛在胡說什麼?”
沒意思,吃了個假瓜。
陸沐霖理直氣壯,“我不知道啊,我胡說的。”
“……”喻黎深呼吸幾次,才沒有做出确認關系後手刃對象這種事,“你還要蹲在這蹲到什麼時候?”
沒瓜吃,翻臉無情的喻某開始趕人。
被趕的人卻不情不願,尾巴重新圈住喻黎的腰,把喻黎的手放到掌心收攏藏好,擡眼,微垂下的眼看着他,“還有話沒有說完,我不走。”
喻黎有些疑惑,“什麼話?”
陸沐霖卻閉着嘴,不肯告訴他,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喻黎的手。
喻黎回憶了下剛剛的對話,明白過來他在執着什麼,視線重新落在陸沐霖身上,“你再問一次。”
陸沐霖立刻支棱起耳朵,眼睛噌亮看着他,緊張地握住喻黎的手,“那你喜歡嗎?”
——“因為你笨啊。”
——“那你喜歡嗎?”
是剛剛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
喻黎輕歎口氣,笑着給面前恃寵而驕的笨蛋小狗一個肯定的答案,“喜歡,我就喜歡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