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賀茫然看着說跑就跑的喻鶴背影,腦一抽也追了上去,被聽見動靜的喻鶴回頭問他追上來幹什麼,他一邊喘氣一邊仗義地說,“我也幫你追啊,那個黑眼鏡的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老大你放心!今天不追到哥哥,我們不醉不歸!”
“……”喻鶴用他僅存的詞彙量思考了下不醉不歸用在這的正确性,思考失敗,滿腦子隻有趕緊跑從壞男人手上搶回哥哥,“那你跟着吧!”
那個壞男人看着挺高,萬一打不過還能把林賀扔過去拖延時間讓哥哥快跑。
絲毫不知他老大在想什麼的西瓜頭用力點頭,“嗯嗯!”
但是四隻小短腿根本跑不過林知遠的跑車,堅持跑了十多分鐘,林賀先撐不住了,落在後面大力喘氣,“我……我不行了……”
喻鶴停下,回頭看電量耗盡根本動不了一步的小弟,然後又焦急看喻黎離開的方向,想也不想就要把小弟扔下自己去追,“你回去吧。”
又被林賀喊住,“我們兩個追不到的,車開太快了,要不我打電話讓我媽媽來幫忙吧?我媽媽有車!”
喻鶴聽到關鍵字眼,本來要不管不顧開跑的動作頓住,低頭從自己口袋裡摸出手機,熟練地撥通喻黎的電話,“不用打了。”
林賀呆呆望着喻鶴手上的手機,“那我們剛剛跑那麼久算什麼?”
算他們有勁嗎?
-
這邊喻黎剛下車,就接到喻鶴的電話,“怎麼了?”
林知遠也從車上下來,剛繞過車走到喻黎面前,就見對方神色莫名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對着電話說,“那個黑眼鏡的壞男人是我的朋友,你放心,我沒有被綁架,隻是出來辦點事,很快就回去。”
林知遠:“?”
誰?黑眼鏡的壞男人??在說他嗎???
簡單安撫好着急小狗,喻黎又對上表情怒然一副要個交代的林知遠,“對,說的你。喻鶴估計看到我跟你上車了,不放心打電話來問我。”
林知遠不可置信蛤了聲,“你弟不是見過我嗎?他臉盲啊?不對啊,我長得有那麼像壞人了?!”
還綁架!他都說過了!他不是那種玩得花公子哥!明明他才是被綁架過來做娃娃的!
“好了,别叫了,我趕時間,走吧。”喻黎可不會哄他,冷漠地打斷施法,拖着人進了林知遠安排的場所。
-
這段“同床異夢”的時間終于過去,日曆停在春節這一天,喻黎大早上不情不願被喻鶴拉起來貼春聯。
“左一點,又歪了,再過來一點……”喻黎扶着小凳子,看着費勁踮腳貼春聯的喻鶴,又看了眼高度跟他差不多齊平的春聯,一臉不理解,“所以為什麼不能我來貼?”
擡個手的事,非要折騰這麼一下。
喻鶴卻固執搖頭,“要一人一半!兩張春聯合起來才是家。”
終于在踮腳把左上角貼好,喻鶴松了口氣,從凳子上下來,又擡眼看他跟喻黎兩個人貼的春聯,滿眼都是高興雀躍,忍不住回過身一把抱住哥哥,“哥哥新年快樂!”
是他跟哥哥過的第一個年!
喻黎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大衣,脖子上卻圍着喻鶴同款的毛茸茸的圍巾,微微低下頭,小半張臉就被藏起來了,“新年快樂,阿馳。”
自從上次小孩說不改名之後,就纏着要喻黎喊他的名字,一會兒要喊喻鶴,一會兒要喊洛馳,一會兒又害羞地要聽喻黎之前喊過一次的很是親昵的阿馳。
這下又聽見最喜歡的稱呼,喻鶴不好意思地把臉也藏進自己毛茸茸的圍巾裡,蛄蛹着往喻黎懷裡鑽。
貼好春聯,喻黎帶着他回去吃餃子。說到餃子,這還是他們在阿姨的幫助下親手包的。從賣相上就能很明顯分辨出哪隻是出自誰的手。
不說味道,喻黎經手的食材都處理得很漂亮,甚至擺個盤就能上五星級酒店的桌了。
所以盤子裡圓潤飽滿、花邊漂亮的是喻黎捏的,他還嘗試着捏了隻小狗形狀的,喻鶴喜歡得不行,連聲說這隻是他的。
而另外一邊胖得皮都撐開,歪歪斜斜跟主人的字有一拼的餃子,就更不用想了。
喻黎下餃子前還笑着看了眼喻鶴,把人看得不好意思捏耳朵,小聲說,“我自己吃嘛,哥哥吃好看的。”
“那不行。你吃了我的,我還不能吃你的了?”喻黎空出隻手揉了下他的頭,“行了,反正餡是阿姨調的,誰包的吃了都不會中毒,不用有負罪感。”
不就是醜了點嗎?這有什麼。
自認是一個寵愛孩子的家長,喻黎内心誇獎了一番自己,從而忽略了喻鶴欲言又止的神情。
喻鶴嘴巴微微張開,又默默閉上。
算了,哥哥沒有負罪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