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你幫過的人會背叛你嗎？”

牽機咬下一口所謂的思霖霏迩蛋糕，果真軟糯清香，難怪宋纖瑤對此那麼喜愛。

菲利斯還在等她的回答。

牽機吞下蛋糕，反問：“壞人會因為我不幫他，就幹不了壞事了嗎？好人會因為我幫他了，就變成壞人了嗎？”

她的回答極具奇異的古韻，像取自曆史悠久的論辯文。

“師父是這麼教我們的。”

菲利斯愣住，剛剛成熟的氣質突然消失，少年的青澀與懵懂重新回到臉上。

他垂下眼眸：“曾經有人說，世界不是我以為的那麼美好，天堂隻存在于夢裡……總之，人心險惡，牽機，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菲利斯，謝謝你！”牽機一笑而過。

“菲利斯有時就會這樣！”宋纖瑤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好像看破世俗一樣，他的過往神神秘秘的，也不願和我說。”

菲利斯笑得很溫和：“為了生存，遇到了許多事情，不值一提。”

……

飛船降落，印普裡昂貼心為三人準備了降落耳機，可以過濾飛船着陸時刺耳的噪音。

耳膜内鼓起一團空氣，微微疼痛。

邦托星的地面全是暗色的硬石地面，坑坑窪窪長滿疙瘩。這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四周高懸着浮空的方艙，有許多身着白色工裝的人站在方艙的窗邊，好奇看着這艘軍用飛船。

“印普裡昂先生，這些房子為何能漂浮？”牽機指了指那些浮空方艙。

印普裡昂目光微動：“浮空方艙，因其材料蘊含的特殊能量與邦托星自發的能量場互斥，力在空中達到平衡，就能維持同一高度漂浮。”

飛船艙門打開，印普裡昂拍拍身上的灰塵，整理帽子後，帶牽機走下船艙。

牽機突然眯起眼睛。這裡的空氣，火辣辣的，不是熱的辣，而是灰塵，很多的灰塵，像無處不在的魔爪，刮得她眼睛生疼。

“你沒事吧？”菲利斯擔憂地扶着她。

“我……”牽機捂住眼睛，眼淚簇簇往下掉，眼白布滿觸目驚心的紅血絲。

“牽機！”宋纖瑤驚叫，“等等，我有眼藥水，我借給你！”

“慢着！”印普裡昂語氣急切，指着一個士兵喊道，“快去拿塵障抑制藥！”

宋纖瑤愣住。

“纖瑤小姐，一瓶眼藥水是不能多人共同使用的，我們需要提供完善的衛生安全保障。”

“哦，對。你說的對，先生。”宋纖瑤收好眼藥水。

“塵障抑制藥，是什麼？”牽機捂着眼睛，艱難發聲。

“請原諒我的疏忽，靈師小姐。”印普裡昂很是自責，“邦托星環境惡劣，工業污染尤為嚴重，空氣中的灰塵含有許多刺激性元素，需要一段時間适應。”

士兵急忙拿來未開封的塵障抑制藥。宋纖瑤手忙腳亂地接過，但怎麼也擰不開。

“我來吧。”菲利斯伸出手，“牽機，睜開眼睛，一會就好。”

牽機把手放下，嘗試睜開雙眼，但眼皮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樣緊緊閉着。

還是好痛！

菲利斯按住她的額頭，揉着她眼眶的肌肉。他的體溫很低，她不由得放松下來。

眼睛終于看到了光，雖然是模糊的，但總歸能睜眼了。眼睛接觸到了清涼的藥水，終于緩解了疼痛。

她迷茫地眨眨眼睛。

菲利斯、宋纖瑤、印普裡昂緊張的臉出現在視線中。以及一個站的筆直、奇異地把拘謹和肅穆糅合起來的士兵。

他是為牽機拿塵障抑制藥的士兵。

牽機呼出一口濁氣。

“我好了許多了。”她擺擺手，衆人這才放松下來。

“謝謝你們。”

士兵繃緊的肩膀也有了放松的痕迹。

“很高興您沒事！”印普裡昂手腕處凸起的筋骨終于隐下去了。

“牽機，沒事的。你是第一次來邦托星，這個反應很正常。”宋纖瑤道，“我一開始也是這樣，後來習慣了就不怕了！”

牽機點點頭。

她看到方艙上往這處圍觀的人更多了，他們都想探究，究竟來了個什麼人物，區區塵障發作竟搞出這麼大陣仗！

看着是一個水靈靈嬌滴滴的女孩。

會是誰家的大小姐呢？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着你，心裡編起了權貴們的八卦。

牽機忽然警醒，暗中使靈力護住眼睛。邦托星的灰塵有害，而抑制藥并不能形成護眼屏障。她能感覺到，灰塵仍侵蝕着雙眼，隻是痛覺不再。

又是一款麻痹藥！

她看着宋纖瑤和菲利斯習以為常的模樣，突然咬咬牙，分出幾分靈力護住他們的眼睛。

“我們走吧。”

她對印普裡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