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卡多沒有打擾牽機。
牽機白天把沉鈎劍法默寫出來，晚上則幫小貓咪入道。
現在有一隻黃色的小花貓已經學會吸收靈力了。
牽機很高興，煞有其事地囑咐他：“你可是成績最好的小貓，要好好教教你的小夥伴啊。”
“喵~”小花貓舔舔手。
菲利斯叫牽機出門吃飯，牽機總是拒絕。她有辟谷丹，無需進食，現在最要緊的是功法和修煉。
或許是她太累了，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裡什麼都沒有，一片白淨，但莫名其妙有回到修仙界的感覺，師父和同門們的身影都很模糊，但她很貪戀這份溫暖。
宋纖瑤和牽機聯系了。視頻中，她憔悴了不少，眼睛的光愈來愈暗。
牽機擔憂地問：“纖瑤，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爸爸媽媽生病了。”她語氣哀傷，“我得留下來照顧他們。醫療費很貴，但是我存的積分剛好夠欸。”
她笑得很難看。
“他們得的是什麼病？”
“绯紅病。”宋纖瑤有些絕望，“治不好的，隻能等，從未有绯紅病痊愈患者。”
“我能去看看嗎？”牽機謹慎地詢問，“我在志願站承受你很多照顧，理應拜訪叔叔阿姨。”
況且，她會治愈術，到時候可以一并嘗試。
“不……不麻煩了，這裡污染很嚴重，牽機，你不要來這裡。咳咳咳咳……”宋纖瑤說着，突然咳嗽起來。
“你害病了？”
“不，我一來绯都就會咳嗽，老毛病了。爸爸媽媽以前帶我看醫生，醫生說我對绯色礦粉過敏，所以我隻好去魯伯特星工作……咳咳咳……”宋纖瑤臉色發紫。
“你先别說話。”牽機很害怕她說着說着就要把肺咳出來了。
“請保重，牽機，我還要照顧爸爸媽媽，先不聊了……”
宋纖瑤挂掉了光腦。畫面最後一格是她痛苦的表情，好似窒息的人一樣。
牽機關掉光腦，走出旅館，深呼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除了引發塵障的灰塵外，并沒有其他刺激性的物質。當然，也有可能是那些誇張的過濾裝置起的作用。
“牽機！”菲利斯和她打招呼，“你好點了嗎？”
牽機點點頭，問他：“菲利斯，你知道绯色礦粉嗎？”
菲利斯神色古怪：“绯色礦粉，那是绯都的特産，绯都有绯色礦洞，舉世聞名。”
他看向牽機的粉紅狐狸項鍊。
“你身上戴着的項鍊，就是绯色礦鑽，非常罕見。”
“他們會對人體有害嗎？”
“這是肯定的，绯色礦粉會誘發绯紅病，這是一種不治之症。人的皮膚會一塊一塊變成斑駁的紅色。”菲利斯道。
牽機沉默良久。
“我知道了。”
……
等到晚上，牽機跳出窗戶，三隻小貓齊齊叫喚，牽機回頭，給他們比了個手勢。
“我有事出去一趟。”
……
星際九時，香水店所在的街道口，牽機如約而至。
店鋪已經關門了，街道一片寂靜。
牽機站在街道中央，路燈将她的影子拉得極長。
見四周沒人，牽機也不惱，安靜地倚着路燈，查看光腦。
過了好一會兒，帕蒂斯才出現在她眼前。
“我來了。”帕蒂斯說。
他大概是特意捯饬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變幹淨了，臉也變幹淨了，翡綠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牽機。
牽機沒有說他遲到的事情，眼神掃過他身後的黑暗。
帕蒂斯帶了其他人。
四個小孩齊齊站在他身後，對牽機充滿防備。
這個女人跟管理員陸安走到一起，誰知道她是不是和那個人一夥的！
他們害怕帕蒂斯出意外。
牽機挑眉，道：“你還帶了其他小夥伴來，這很好，很謹慎。”
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牽機的誇獎不知所措。
牽機問道：“你們平時要工作嗎？”
帕蒂斯皺皺眉：“我們沒到年齡，工廠沒有收我們。”
一個頭發炸得花一樣的男孩說道：“他們就是看不起人，哪有以年齡說事的？明明我們比那些工人能幹多了！”
他的語氣很氣憤。
牽機傻眼：“你們想做那種工作！？”
“當然！卡多先生說了，工廠裡的大家就像家人一樣。”小辮子女生脆生生道。
帕蒂斯神色突然哀傷，沒有說話。
牽機直起身子：“那你們想當靈師嗎？”
衆人：！？
“你們還小，在這裡不合适。”牽機語氣嚴肅，“靈師可以去伊甸星，你們背景比我幹淨得多，不會受到太多刁難。”
“什麼意思？”帕蒂斯冷靜問道。
“你們不用在這受苦，不值得。”牽機道，“你們進工廠看過嗎？那裡的人毫無尊嚴可言，你們在這長大，以後進去，也是一樣的結局。
“而我，很難受。”
她實話實說。
幾個小孩有些動容。
女孩問：“美麗的小姐，你是在我們身上做實驗嗎？我們不同意。”
她擺出敵對的表情。
“我讨厭任何實驗。”
她父母是實驗體，死在了實驗室裡，所以她憎惡任何科學家。
牽機道：“已經有大人做了相關實驗了，你們不是實驗體。”
“你保證？”女孩問。
“我保證。”
“為什麼幫我們？”後面一個尤其漂亮的男孩問她。
牽機這才注意到這個剛剛隐藏在陰影中的男孩。
“你幫我了們，得不到任何好處。”他說。
牽機眸色黯了黯。
“作為我反抗這個荒謬的世界的一步。”
男孩有着銀色的卷發，金色的眼睛。牽機想到了菲利斯和卡茨。
他們都是如出一轍的美人。
“我們值得你這麼做嗎？小姐，我們隻是普通小孩。”男孩道，“你說的反抗世界，我們不一定能做到。”
“不需要你們做什麼，你們過得好好的，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男孩懵懂地點點頭。
他的模樣像極了菲利斯。
“你真好看！”牽機對小孩子尤為真誠，“銀發金眸，和我的朋友很像。”
男孩有些害羞，臉倏地紅了。
“烏斐确實長得好看！”女孩語氣興奮，“擁有和卡茨大人一樣的發色和瞳色。”
牽機想起，她遇到過幾個類似的人。
“銀發金眸很常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