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看蓮生的情況下,蓮生的位置立刻暴露了,鸨母臉上一喜,帶着幾個壯漢就沖過來了,一邊往這邊跑還一邊喊:“水媚!快跟我回去水媚!你的賣身契還捏在我手裡呢,就算逃到這裡又怎麼樣?你生是我們花樓的人死是我們花樓的鬼!鬧到哪兒去我都不怕!”
蓮生臉上全都是絕望,她本以為自己逃出來了,逃得遠遠的,就有了一線生機。
等過兩天大軍開拔去了前線,她跟着混上兩年,回來之後改頭換面,說不定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上次挑釁然後被打了的那個混混,正好也在附近,見狀還在那裡陰陽怪氣:“原來真的是個妓女,看來我上次沒有說錯,你到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歲封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到心裡一寒,下面半句愣是沒能說出來。
歲封的手掌輕輕地放在蓮生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下一秒鐘所有人都沒有看清的動作,隻覺得像一道閃電一樣往前一突一沖,鸨母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重重地撞上了她身後的一個壯漢。
她的突然動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蓮生,蓮生有些焦急地看向歲封,歲封淡定的道:“把良家女子污為妓女,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做的?蓮生,你不要害怕,他們就是人多了一點,可我們人更多,這裡可是軍營,她污你名聲,我們都會為你出頭的。”
她說到這裡還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來:“知不知道名聲對于女子來說是多重要的東西!你沒有證據,胡亂污蔑,是想逼死蓮生嗎?”
鸨母差點沒被打得吐出一口血來,她哎喲哎喲地躺在壯漢身上,半天沒能爬起來,聽到這裡眼睛都瞪大了:“那就是水媚!我自己樓子裡的姑娘,我能認不出來嗎?我還帶了她的賣身契!而且樓裡的人都認識水媚,都能給我作證!”
蓮生在歲封說話的時候就意識到了,歲封想要做什麼。
她也不肯放棄,迅速地扯住歲封的衣袖,捂着眼睛就哭了起來:“我……我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你為什麼要這麼污蔑我?除了這次鼓起勇氣,到軍營之中來,我都沒有出過幾次家門,你怎麼能說我是……我是……”
她哭得淚涔涔的,看起來可憐極了,男兵裡面除了小混混那種性格的,也有許多心腸軟,或者比較善良,或者被美色所迷的。
見狀都跟着嚷嚷起來,讓鸨母拿證據出來,不要胡亂地污蔑無辜的姑娘。
鸨母随身攜帶了賣身契,趕緊拿了出來展開來給所有人看。
歲封迅速地搶過賣身契,拿在手裡看了一遍之後,冷冷一笑然後道:“這賣身契上寫的清清楚楚,賣到你們樓子裡的姑娘叫水媚,我們家蓮生,那可是清白人家,從軍的時候可是需要戶契的,跟你這賣身契上的名字半點不沾,這就是你的證據嗎?”
鸨母當時就想喊,是蓮生買通了報名的人,皇帝昏庸無道,底下的人上行下效,滿朝文武數一數,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一個巴掌的清官,想要賄賂人,弄一份假的戶籍,并不難。
水媚跑的時候拿上了自己在樓子裡賺的那些銀子,說不定就是拿來賄賂人了。
她話剛說了一半,歲封就義正言辭地道:“你污蔑完了無辜的良家少女,又來污蔑我們長官,你到底是何居心!快去叫将軍他們來!讓将軍他們評評理!”
林芳桂可聽話了,轉頭就要去喊人。
鸨母這才慌了,畢竟貪污歸貪污,這可不是能拿到明面上說的事,就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但也沒有人能去揭破。
除非那個人不想活了。
而且不管哪裡都是官官相護,她要是去舉報點什麼的話,估計就是這種情況。
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蓮生長得很是漂亮,她當時花了不少銀子買,買回來又調、教了許多年,終于長大了,能給她賺錢了,她哪裡舍得放棄。
但是她手裡沒有任何的證據,雖然人證是有,但是隻要對方死不承認,她又能如何呢。
鸨母先被打了一拳,又被氣了半天,最後竟然氣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聲音聽着還有些凄厲:“任你巧言令色,可别忘了我上頭也是有人的!就算你今日能夠護着她,你又能護幾天?”
她們開花樓的每天都要跟大人物打交道,上頭沒人是不可能的,隻不過今天來得急了,沒想到會遇到這麼難纏的人物,待她回去準備準備。
水媚絕對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蓮生估計也想到了這茬,臉色又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