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開始吧?”趙小将軍轉頭去問一邊的許清平,許清平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有人高聲道:“且慢!”
大家循着聲音望去,一個五官看着還不錯,但是有些油頭粉面的青年,慢悠悠的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他身邊還帶着一個皮膚黝黑,像一座小型鐵塔一樣的男人,一邊往這走的時候,還一邊故作風雅的搖着手中的扇子。
明明此時已經入了秋,天氣根本就會炎熱不說甚至還有些涼爽。
他一出現,許清平的表情就有細微的變化,不過她控制表情的能力很強,一般人根本無法發現,也就是歲封一直有在關注着許清平,才隐約的察覺到了一點。
本來坐在自己位置上巧笑嫣然的許清平緩緩的站起了身,她眉間還帶着一點細細的柔情,眼底卻已經一片冰冷:“皇兄,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不可以到這裡來嗎?妹妹未免太霸道了一點吧。”他搖着扇子一步一步走過來,登上高台之後,直接就在許清平附近坐下了。
“本殿下不過是聽說皇妹在這裡,于是在路過的時候過來瞧瞧,你們不用管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畢竟這可是皇妹你的主場,我自然不能越俎代庖。”
他态度陰陽怪氣的,明顯不像是和許清平關系好的樣子,而且人往那一坐,還翹着二郎腿,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吊兒郎當的味道。
與其說他像個皇子,不如說像個二世祖混混。
歲封腦海當中一瞬間想到了當今皇子當中的一位,三皇子許成錦,乃是榮錦貴妃所出,自從太子被廢,他娘又受寵,許多人都覺得他有望入主東宮。
畢竟太子也就是大皇子,複起無望,二皇子重病纏身,能活多久還不一定呢,其餘幾個年齡稍微小一些的,親娘的地位都不太高。
有宮女生的,花魁生的,不受寵的小妃子生的。
本朝沒有妃位低的妃子不配養孩子的規矩,最多有些覺得自己護不住自己孩子的,主動将孩子交給受寵的、地位高的妃子養。
但無論哪一個,論出身、論受寵程度都不如他,他不做太子誰做太子?許清平麼?
許成錦被自己的腦補笑到了,斜着眼去看自己也頗為受寵的妹妹,可惜是個女人,有了衛公主前車之鑒,他們是絕對不允許另一個公主掌握權勢的。
隻有他,有資格做上那個位置,隻有他,以後是萬萬人之上,就算是生性高傲的許清平,面對他也得低頭。
然而許清平卻沒有像他想的那樣,低下高貴的頭顱,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也隻能放軟了腔調的跟他說話。
她說話的聲音的确軟軟的,卻帶着刺:“既然皇兄你都這麼說了的話,那就坐在這裡看吧,來人啊,給皇兄上茶,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呢!擱在皇兄宮中,你們這樣都是要被杖斃的。”
趙小将軍雖然經常被美色所惑,顯得憨憨的,但能做将軍、沖在第一線、不死還能拿軍功的,哪有傻的,他迅速地起身,然後就開始訓斥周圍的人。
“公主說得沒錯,一個個的真的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還不快去倒茶!端點心過來!還在這傻愣着做什麼?”
兩個人一唱一和,借坡下驢,就順着許成錦的話,讓他不好插手了,許成錦臉僵了一下,大概沒想到這兩個人是一點都不客氣,拐彎抹角還要陰陽怪氣回來。
不過他臉皮厚,扇子骨敲敲手掌心,突然就道:“就幹坐在這看嗎?那好像沒什麼意思,不如來打個賭吧?”
“皇妹玩過鬥雞嗎?你選一個我選一個,看誰選的那個能赢,再添點彩頭,豈不是有意思得多?”
他那不将人當人的冷漠,一瞬間表現得淋漓盡緻,不過的确,皇帝家的孩子有不把人命當人命的本錢。
他甚至連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在乎,又怎麼會去在乎那些平民百姓呢?
許成錦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有趣,站起身來背着手走來走去,興緻勃勃地表示:“我先選吧,那個……那個……”
他手中的扇子指了指六個人當中唯一的女子,歲封。
“竟然還有個女人,實在是有趣極了,那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