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對開了一扇的雙開門,後怕又僵硬地一步步後退。
可是時間流逝,我數不清自己等了多久,門那邊沒有任何東西出來。
出庭院的電子門也沒開。
我抱着極大的疑惑猜測它是不是有和我當面談談的打算。想到這,我後退到靠近植物的位置,不敢置信地緩慢蹲下身。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上是什麼樣的豐富表情,但肯定有害怕,我微微低下頭避開攝像頭,眼神不時關注門那邊的動靜。我的手一會兒捂臉一會兒擦過額角頭發,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我将因逃跑而亂飛的黏臉碎發撥到耳後,并試圖通過重複這一行為整理自己當下的情緒;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止不住地顫抖。
在戰場上蟲子是人類非常難戰勝的對手,它們身體上的天然優勢是人類所不具有的,但當另一種全新的生物出現,這樣一種生物——我腦内重複閃過它變形時候的細節——與其說是對生理上的攻擊力,不如說是對精神上的沖擊更大得多。
它們的弱點是什麼,人類該怎麼戰勝它們?它們對必要生存條件的要求苛刻嗎?
我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我仰頭失神地看向攝像頭,它是不是還在那後面、那間房間裡盯着我?
*
樹葉擋住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但她擡頭時他們隔着屏幕有瞬間對視上了。
安燈雙手交叉抱胸站在屏幕前觀察她的反應。
*
我能感覺到它肯定在後面看着我。
我猜測它可能在那裡冷眼看着我,嘲笑我;我又開始後悔自己的表現過于軟弱。我試圖表現得從容些,深吸一口氣往肺裡灌滿勇氣,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