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踹了這個Alpha一腳,但這并非季談的本意。現在,他頭腦清醒了些,就後知後覺覺得抱歉起來。
他蹲下來查看受害人的狀況。
受害人一句話沒說,把臉埋在指間。這時門外又響起敲門聲,那個女人顯然是堅信有人在家,嘴裡說着話:
“夏寒,你醒了就開個門。”
看來這個Alpha的名字是夏寒。季談正琢磨着該怎麼出去,本來蹲下捂着臉的夏寒突然站起,趁他思索間,居然将他按倒在床。
“?”
季談擡起手肘想給他來個肘擊,但他看着夏寒有些泛青的臉,猶豫了。就在這猶豫的一刹,夏寒身子回縮,将季談的大腿往上壓,臉湊過去,徑直咬上他的膝蓋骨。
“我靠這是在幹什麼?”季談一時懵了。
……不疼,但這個咬法實在暧昧。季談甚至能感知到他濕潤灼熱的舌苔,探索他的皮膚紋理。
門外的女人見半天沒人開門,似乎是覺得蹊跷。本來季談就沒鎖門,她壓下把手就進來了,順便,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
她的目光在兩人間反複流連,表情很是複雜。
“一日不見,你就改變性取向了嗎?”
季談黑了臉,膝蓋猛地撞上夏寒門面。這個倒黴的Alpha松了牙口,順着季談的小腿軟趴趴滑落在地。
“你誤會了。”
季談覺得有必要解釋。
但轉念一想,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出現在這裡,更無法解釋為何要打暈屋主人。于是他轉移話題:
“什麼叫改變性取向?”
女人滿臉懷疑:“我昨天還帶他去了發情期幫扶中心,今天就和A搞基。轉變這麼快,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說着,她蹲下來,拉開夏寒的衣襟——一條已結痂的疤痕赫然出現。疤痕像是蜈蚣一樣,從頸側蜿蜒向鎖骨下方。
她神色恹恹,轉頭看向季談:
“你們兩個Alpha行房,對他的發情期沒有任何幫助。”
季談忍不住了:“我們根本沒幹那事!也沒想幹!”
女人說不上信沒信,隻自顧自道:“是我打擾了。不過恕我直言,兩個Alpha是沒有結果的。第二區的行政官前天才抓了兩個A,還不知要怎麼判罪。雖然第四區暫時沒被波及,但誰又說得準呢?”
季談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夏寒,一時不知該作何解釋。
他有些在意那兩個Alpha的事。
不過,發情期是怎麼回事?夏寒居然在發情期?他的行為的确怪異,但看起來也隻是有些瘋癫。
“你們是什麼關系?”他側面打聽。
女人道:“我們算是鄰居,我住在那邊……”
她指了不遠處的房屋。
“這裡本來是我的房子。我是陶然,他應該和你說過?我算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吧。本來我們都靠着每月分發的抑制劑過活,就算昂貴,倒也并非不可忍受。直到……”
前段時間,中心區大換血,政策大修。所有Alpha必須提交信息素樣本,和幫扶中心匹配。陶然雖不願多說,但從她話裡,可以知道她的原生家庭還算殷實,也在中心區有些關系。
盡管她離家獨立,血緣還是跨越了性别,為她行便利。她默不作聲地接受下來,主動向夏寒提供幫助。
“……他不願承情。這倒無礙,我也預料到了。而且少了每月抑制劑的花銷,也可以寬裕些。但自從他去過一次幫扶中心,整個人就變了……”
夏寒的發情期并未解決,問他,他也一言不發,隻說想換間屋子住。陶然的屋子房租更便宜,當然地段也更差。
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陶然并未放在心上。Alpha間似乎有某種阻礙,使人漸行漸遠。
但在那之後,夏寒開始在黑市囤積抑制劑。接着,他龜縮在家,閉門不出。但一星期後,他又沒事人一樣出現在陶然面前。
“你沒事吧?”陶然遠遠就看到了他。恰是清晨,霧氣稀薄,但夏寒的臉仍舊模糊不清。
“嗯……”他點頭應道。
不過夏寒的發情期,自此卻越來越不規律。看到他被欲望折磨,陶然實在看不下去,替他三番五次申請了幫扶,可幫扶對象一直以各種理由推诿。
她似乎極其憎恨那個Omega,說起這件事都咬牙切齒。
“昨天,是我送他去的,但他帶着血回來,回來後又把自己鎖在家裡。我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但他從不和我說這些。”
見她停下,季談問:“你懷疑,是那個Omega傷了他?”
陶然點頭,語氣堅決道:
“我無法原諒。或許你覺得不可思議,柔弱的Omega居然會傷害Alpha。但你同為A,應該能理解,發情期的A是最脆弱的,是個人都能踹上一腳。那個Omega拒絕履行自己的職責就罷了,還要傷害一個病人。”
踹一腳麼……季談有些尴尬,他似乎還不止踹了一腳。
“那你來這兒,隻是為了看他?”他不自然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