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談和烏不烨争辯了一會兒,就翻了個白眼兒,打算就此别過。
他認為自己在浪費口水,而且吵赢白癡,實在談不上成就感。
烏不烨看他表情就來氣。他文化水平雖然不高,但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被生活磨砺出來了。
他覺得季談在嘲諷自己的智商,氣得要動手。
不過一個清亮的聲音止住了他。
“小烨——”
一個女人從門外走近,步履搖曳地來到烏不烨身邊。她和烏不烨差不多高,卻并不顯得魁梧,身段更是婀娜多姿,紅裙襯得她妖豔動人。
季談看着她愣了一下。
不怪他驚訝,實在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就很少見到很“女人”的女性Alpha。
在他為數不多認識的女性中,尹竹是俏皮可愛型的,陸從楠穿着很鐵T,陶然是知性優雅中帶着點頹喪。
總之,這樣招搖的女Alpha,像是一朵美麗又危險的玫瑰,實在是從未見過。
她輕飄飄地短暫掃過季談,目光停留在烏不烨身上。
“小烨。”她對着烏不烨露出晃眼的笑容,“工會内截止鬥毆。要我在牆上張貼标語,時時刻刻提醒你嗎?”
烏不烨握緊拳頭,語氣不快地反駁:“我還什麼都沒做,你管得未免太寬。”
女人卻隻是盈盈一笑,食指放在唇邊,做出噤聲的動作。
“你知道的,要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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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工會的負責人。季談還記得烏不烨曾在日記中寫到,負責人是個女A,和他的師傅關系匪淺。
隻是沒想到負責人這麼漂亮,簡直……漂亮得不像個A。
他想象一下她打架的樣子,感覺畫面太美,不忍直視。
西糖在他腦子裡悄咪咪說:“你不是承諾了今天要去看夏寒?”
他不動聲色地回答:“我也沒想到黎泛生病了啊。”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再折騰一會兒就要吃飯了。就黎泛發情期的飯量,要是回去晚了,說不定他都想把自己當食物啃了。
指頭擱他嘴邊都能咬上一口的人,簡直饑渴到人畜不分。
相比之下,黎泛更重要。大不了等他病好再去看夏寒。
“真是冷漠。”西糖如此評價,“既然無法做到,就不要随意給出承諾。”
“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做到啊。”
他覺得西糖這句話隐隐有些内涵。但他之所以鴿掉夏寒,也是因為,他覺得夏寒或許……并不在意這件事。
他們本無緣,全靠季談做賊。
他自己都說不清,當初為什麼會覺得‘我明天來看你’這種話,居然能稱得上是安慰?
這難道不是恐怖故事嗎?
話說到底,黎泛這裡更需要他,他就不能随意浪費來回幾小時車程,隻為了遠遠看上一眼。
他們的關系還不值得他不顧一切兌現承諾。
但西糖的态度實在奇怪,他忍不住問道:
“那個,我是不是對你有什麼承諾沒有兌現啊?你這麼在意……”
他還沒等到西糖回答,平彌的工會負責人就看向他,一雙美目凜冽又探究。
“小烨,這位是你的朋友?”
季談并不想讓他介紹自己,他們也不是朋友,就主動點頭道:
“你好,我是季談。”
此外沒有其他解釋。
說真的,他想走了,剛剛就該走了。在這裡遇到工會的負責人,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不是預料之中的事。
“你好啊。”她笑起來。
女人的嘴角有一顆痣,不笑的時候唇角是向下的,看上去多了幾分嚴肅。或許正是如此,她才時常勾起嘴角。
她雙目明亮,宛若明珠。頭發是細緻打理過的長卷發,她微微撩起耳邊的碎發,風情萬種地凝視着季談。
“我是工會的負責人,詹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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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玫來這裡,是因為平彌的工會接到了那位先生的委托。
雖然先生并沒有指名誰,但他給烏不烨打滿分就表明了他的态度——總之烏不烨是肯定得去的。
烏不烨臉色很差:“我不去。”
詹玫垂眸掃過他淤青未消的手腕,微笑着說:“嗯?是要求太過分了嗎?”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咬牙切齒地将長袖下拉,遮住了勒痕。見季談的目光也投過來,就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看什麼看!不就是你的傑作嗎!
季談其實在走神。
詹玫說有一個身份尊貴的先生,要求兩個Alpha去給他修建園林。她的意思是烏不烨已經定好了,現在另一個位置是個蘿蔔坑,她想私下找個人,而不是将這個委托發布工會,任由Alpha瘋搶。
是的,瘋搶。
聽她的意思,這個委托若是成功,且滿意度在及格線以上,金主會支付高昂酬勞。而且這個金主不是一般人,和他搭上線,肯定是極大的機遇,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但季談來到這個世界并不是為了往上爬。說實在的,他現在隻對錢心動。但以後若是财富自由了,說不定對錢都不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