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尤其是兩點鐘的操場簡直就是地獄。
站了好一會兒軍姿的他們,開始來回搖擺。
秦詩言腦袋發懵,感覺靈魂出竅了。
她覺得此時不暈更待何時。
“報告……”這聲報告氣若遊絲,“教練,我要暈了。”
司嬌瞥着秦詩言的模樣。
她眼皮上翻,臉色蒼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這哪像要暈了,分明要歸西了。
司嬌嘴角抽搐。
教練自然也看得出來,但是太陽太烈,就算她不暈,情況也不是多好,就點了頭。
秦詩言演戲演到底,頂着那副氣要絕的面容,指了指司嬌的方向:“扶我一下。”
司嬌在心裡狠狠謝了她,福要一起享,臉要一起丢。
她橫穿人群,單手扶住秦詩言。
司嬌走得太快,秦詩言跟着她的步子,鞋差點甩飛。
不停喊:“慢點慢點。”
操場一側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歪脖子樹,樹冠巨大且葉子層層疊疊,像把撐開的巨傘。
剛開始她們還奇怪,這大樹在操場邊不僅突兀而且枝桠很矮,人又摸不到樹幹有什麼用。
直到軍訓休息時,人烏壓壓往這裡跑,一屁股坐在堆砌的石沿上。
才明白它被留下的理由。
這麼自然的遮陽大棚,一定救過很多人的命。
兩人屁股還沒落坐,就傳來一陣哨聲。
秦詩言沒忍住:“我靠!”
司嬌歎氣:“你能不能掐好時間暈。”
哨聲響,意味着大休息開始。
烏壓壓的人往這邊擠過來。
她們連靠得近。
趙如雪沒跑,走過來坐在司嬌的左邊。
并對她禮貌一笑。
秦詩言對人群中的喬揚招了招手,拍了拍她身旁的空位。
姜林人緣好,他不用跑,拉着方澤凡謝着兄弟留的位置。
還靠着趙如雪。
姜林又投了個感激的眼神。
兩人沒挨着,隔了段空位,算是男女分界線。
他拿了瓶水向趙如雪這邊遞了遞:“趙連長喝水。”
趙如雪依舊笑着,但笑得很淺,舉了舉手:“我有。”
姜林恍然“哦”了一聲,又掏出手機。
“加個聯系方式吧,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咱們能及時聯系上。”
秦詩言在吃瓜第一線,有些激動,悄悄拍了拍司嬌。
司嬌不關心,但覺得以趙如雪的個性,應該會拒絕。
她等着聽趙如雪如何禮貌拒絕,正好可以學一學。
沒成想,趙如雪突然爽朗笑出聲,聲音清亮幹脆:“好啊。“
這聲好啊,讓方澤凡也回頭看了下這邊。
司嬌頓了幾秒,覺得不太對勁。
趙如雪打來手機掃了姜林的二維碼,非常自然地對方澤凡說:“我們也加個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詩言差點叫出來,湊到司嬌耳邊:“我靠,雪姐勇啊。”
司嬌也覺得勇。
她突然覺得有些意思地轉了頭,邊喝水邊看戲。
方澤凡顯然反應過來,姜林這镖還能紮到他身上。
這大樹石沿都坐滿了人,關注這一幕的人不少。
并且趙如雪是八卦口的人物,她把自己架到這位置,不管拒不拒絕,都要在别人口中流傳一陣了。
“我不用微信。”
方澤凡說得坦然,再加上本人欺騙性的狗狗眸,一時增加了可信度。
司嬌冷笑一聲,拉着嘴角,給了他一個“你他媽真會裝”的眼神。
促狹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秦詩言晃了晃司嬌的肩膀:“方澤凡怎麼有點可憐兮兮的。”
姜林也在心裡罵了一句。
局面有些尴尬。
但趙如雪表情輕松淡然,沒有當回事:“這樣啊,以後有機會。”
她放下手機,走了。
本來是一個小插曲。
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傳成了“方澤凡拒絕了趙如雪表白”。
落在兩個人身上的目光又多了一些,其他連的人也聽說了,時不時路過看熱鬧。
兩位當事人卻雲淡風輕,沒有任何反應。
姜林捧着手機,喊着蒼天大地地甩了甩:“趙如雪加了我的微信,怎麼沒人傳我向她表白成功了。”
方澤凡看傻逼一樣看着他。
其實不管有沒有表白這回事,一個女美一個男帥,閑得蛋疼的人,靠臆想也能造出花來。
軍訓持續到晚上八點。
晚上熱鬧了許多,其他連的人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将隔壁連的人也吸引去了。